到底是谁?
到底是谁说出的这些话?
而正在他愤怒、疑问之际。
又有新的“认罪书”内容，匆匆传来。
“是以!”
“今在大明，民实在难以区分，何为功过?何为对错?”
“鸣冤进谏之言，为何就成了……得罪诸藩、文臣、勋贵、储君、甚至陛下之罪过?”
“悠悠华夏，灼灼史书!”
“对错两分，功过两评!”
“然，今时之大明，却有人欲黑白颠倒，对错不分!”
“陛下与蓝玉案之所为，便为功过不分!”
“盖以，在民看来……
“此类之人!均是以一人之法，妄图碰撞于煌煌史书!”
“螳臂当车，鸡蛋碰石，自不量力!”
“来日!”
“也终被万民所弃!”
看见这句话。
朱元璋只感觉自己的眼睛狂跳。
就算他再不在乎，史书的评价。
但最后一个万民所弃!
还是让他，有种难以呼吸之艰。
看吧……
此人!
这苏怀……定然是将威胁他之人，当做了咱!
可咱没做!
他内心在咆哮。
这《认罪书》,比之《鸣冤书》,带给他的情绪，让他更为愤怒!
因为.…
还有一种被冤枉的委屈和孤愤!
他的眼神，也死死的瞪着下方。
苏怀的笔墨，还没有停。
詹徽甚至亲自守在其身旁。
忽然!
詹徽像是看到了什么，踉跄后退……
朱元璋眼睛一眯。
他又写了什么?
却听……
而苏怀接下来的声音，似乎骤然放大。
响彻苍穹!
“认罪!”
“认罪!”
“尔等诸臣，今日以血亲胁迫，让民认罪。”
“但民细数以上所言……”
“先贤佑之，史书证之，旧时日月，今日照之……”
“民斗胆一问：”
“民有何罪?”
顿了顿!
苏怀终于写完这一段，最后一句。
“真要认罪!”
“诸臣有罪，陛下亦有罪!”.
此刻。
朱元璋的双手，明显的开始颤抖……
这蕴含的悲愤之语，几乎全都冲着百官，冲着朝廷，甚至冲着自己……
但……
他却气的想骂人!
咱是真的不知情……
而正在他思量之时!
“皇爷爷，他还没写完!”
此时的朱允蚊。
他的声音嘶哑，指着远处，惊呼道!
而朱元璋也表情一顿，压抑住心底的情绪，再度看去。
果然!
苏怀竟然另提一行.…
他看的焦急。
而很快，那些侍卫以及太监，匆匆跑来再次递来字条!
“若真要认罪!”
“当朝之上，百官要认，陛下也要认!”
“今日借勋贵、文官、诸藩、储君、陛下，乃至天下士子，要民认罪之际……”
“民也斗胆：论—论……”
“诸位之罪，诸位之过!”
只此一句话。
朱元璋便看得眼皮直跳……
他就知道，按照那《鸣冤书》的结构。
按照昨天，他看到那种处于极端愤怒的苏怀。
怎么可能区区说出前面几句“自辩”的话就结束?
他一定会反击!
而这……就是他的反击!
与此同时。
苏怀明显感觉到，海瑞的契合度竟然继续上升。
76%、77%……79%!
而张居正的契合度，则并没有改变。
苏怀便知道。
张居正的人物特性，以及光环，始终在【大公无畏，其威隆也，国朝利弊、一言而绝】上!
简单而言。
便是针砭时弊，天下为公!
而要提升他的契合度。
在这种诸臣、太子、乃至万民都在的环境中。
无疑……
就是天然的“提升之地”!
而这。
也是他之所以要亲口说出“认罪”的话。
认罪!
非自己之认罪!
而是他们要认罪!
旁边。
詹徽看得心情复杂，他想要苏怀立刻停止。
但一想。
后者根本不会听他的话。
而且。
当今陛下也不知何意。
现在他只感觉无边的寒冷。
相比之下。
苏怀写得《认罪书》最多是受语言攻击。
但如果自己脱不了这个“罪”!
那就真的麻烦了!
因为.…
此时，他距离四周百姓极近，他能清晰的感应到：随着苏怀的声音响起的时候，这些人发自内心的那种愤慨。
若非皇城司、以及禁军的人马，早就调集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