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跟女人脸上一阵尴尬。
殷红云仰着脑袋、梗着脖子,倔的要命,细看泪珠子却在眼睛里直打转,就快要滚下来。
殷超气呼呼的数钱,发现还差三块,又摸遍身上所有的口袋,才又找出一块七毛钱来。
脸上堆满讨好的笑。
“大兄弟,你看我出门没带够钱,只有这些,要不你赏个脸,别跟一孩子较劲。”
“她娘生她的时候就没了,我是又当爹又当妈拉扯大,还得赚钱养活她,没那么多空管她,谁知道就养成这幅性子。我替她给你们道歉!”
男人阴阳怪气的道,“哦,原来是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看你也怪可怜的,都这么大年纪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生,就这么让一对母女祸害的断子绝孙了,那就这么着吧!”
殷超嘴角的肌肉抽动几下,到底忍住了没一拳头揍上去。
人群又被拨开。
赵淑芬夸张的哎呀一声。
“你看这事闹的,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嘛!表哥你怎么能收超子的钱?”
说着夺过男人手里的钱递给殷超。
“听人报信说我表哥让小偷给偷了,还挨了几下打,听见出事的地方,就觉得有可能是你家红云,赶忙赶来了。”
“这钱我们不能收,你赚钱也不容易,家去也别打孩子,谁没有淘气的时候。”
男人眉头皱起,“赵淑芬你还没嫁人呢,胳膊肘就朝外拐,这还叫淘气?再大点就成混混头子了!”
赵淑芬瞪他,“行了行了,什么混混头子,多大点事,赶紧回家去!”
装模作样推了几下,实际根本没使劲。
没想到是熟人的亲戚。
殷超更加愧疚,非让赵淑芬收下钱,更觉得把殷红云养歪了。
斥道:“愣着干嘛,快过来道歉!”
看见赵淑芬,殷红云气的脸都红了。
她总算明白了,又是这女人下的套。
“道屁的歉,他们都是串通的!”
殷超:“串什么通,没事串通你干啥,就一小毛孩。”
殷超彻底放下戒心,赔钱都不要,还有什么好算计的。
也就是赵淑芬,换了别人,怎么可能在中间说和。
殷红云翻了个白眼儿,“你说她算计什么,她不就是想当我后妈吗?只要我在,她想都别想!”
“你这孩子……”
本来有个喜欢偷钱的闺女已经让殷超丢了好大的脸,到处给人赔钱装孙子,都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她!
她还在这胡搅蛮缠乱说话。
扬起手就想揍人。
但看见殷红云跟妻子有七分相似的脸,又打不下去。
赵淑芬抬手阻止殷超。
“孩子不懂事,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殷红云:“你才不懂事,我爸傻,被你骗,我就不信你能骗了所有人!”
殷超消下去的气又给点燃了。
他累死累活干随时有可能蹲大狱的买卖,为的是谁,还不是这个闺女!
她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啊!
“淑芬起开,别打着你,今儿不教训她我就不是她爹!”
殷超扬手,赵淑芬“柔弱”的歪到一边去,嘴角终于泄露丝冷笑。
她从两年前就认知了殷超。
起初没把他当回事,但每次去黑市买卖东西基本都能遇见他。
好人谁整天窝在黑市里?
费了好大的劲,才发现黑市就是殷超跟几个兄弟搞起来的。
同时他们还偷偷去乡下收粮食、鸡蛋往外卖,别看整天穿着带补丁的衣裳,实际上有钱的很,还是个死了老婆的鳏夫。
嫁给这样的人,还怕吃不饱肚子?
至于被抓到投机倒把,听见风声就跑,一推二五六说是根本不知道这样的事就行了,还能乱抓无辜的人吗?
赵淑芬表现的温柔大方,总算跟殷超走近不少,可殷超一直惦记着死鬼老婆,根本没有再娶媳妇的意思。
她也没敢提。
尤其是殷红云那小兔崽子,跟防贼一样防着她。
赵淑芬倒要她尝尝,所有人都把她当小偷是什么滋味儿。
到时候自己再从中劝说几句,殷超还能不再亲近她一点?
头一次设计赵淑芬是用四岁的侄子。
让侄子诬陷殷红云抢他买糖的钱。
小孩子还能说谎吗?
殷超再怀疑,小孩子哭的脑仁疼,殷红云又向来是个硬脾气,两块姓殷的石头撞在一起,就有了裂痕。
赵淑芬一而再再而三,再找人传出点似是而非,说看见殷红云偷钱的话,传进殷超耳朵里。
父女俩矛盾越来越大,殷红云也成了人们口中的惯偷。
殷超搞黑市就够劳心劳力、提心吊胆的,闺女还这样,一肚子话不知道跟谁说。
赵淑芬出现了。
她劝殷超、开导殷超,就算殷红云骂她,也夸殷红云是个好孩子,从不生气。
越是这样,殷超就越失望,觉得赵淑芬真是不错的女人。
他也累,感觉到了也想找个媳妇,回家就有热饭吃,有人说说话。
但每次想开口,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