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天气冷,家里人都各回各屋窝着去了。 沈云杳在屋里忙活了近一个时辰,把想要做的东西画了个简易的图纸,原本想等到明日再去找陆叔,但实在按捺不还是把图纸拿上出了屋门。 在院子里走了一会儿,又在陆叔和许婶屋前徘徊,手指尖都被冻得通红了,突然陆叔跟许婶支起了窗户,陆叔一看她手里拿着一张横七竖八画满了线的纸,就知道她想干什么。 “说吧,要做什么,在外头转半天也不知叫人,瞧给你冻的。”说着他就拿了外袍披上,开门出来。 许婶也嗔了她一眼,“我就说外头有人晃悠,你陆叔还不信,你这娃儿什么时候也客气起来了,冻着自己了吧,等着我给你热碗汤去,让你娘和小芙也一块儿喝点,天寒地冻的喝碗热汤夜里睡得暖和。” 许婶出来后一阵敲窗招呼,各个都出来了,陆川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被陆叔拉去琢磨图纸帮忙锯木头去了,其他人坐在竹床上等着许婶端热汤来。 天冷竹床放在院子里冻屁股,何氏跟许氏做了九个塞了芦花的蒲团,连清月和清柠都有。 两个小娃儿穿得红彤彤圆溜溜的,坐不住就裹在襁褓里摆着,看着夜幕里闪亮的繁星,咿咿呀呀地不知说着什么,奶气的声音听得沈云杳忍不住凑过去捏她们的脸玩。 “别给捏哭了,一会儿吵得你耳根子疼,小芙去拿拨浪鼓出来,让她玩儿。”何氏见状,赶紧阻拦,小芙也紧张地立即跑回屋去拿拨浪鼓。 陆川在一堆木头里抬起头,笑她道:“你每日不在家,可不知道这俩小的有多难哄。” “一会儿弄哭了能给你哭一个时辰不带停的,看何婶跟小芙紧张的,就知道给折腾怕了,你就作弄她们吧,一会儿哭了你可别撒手。” 沈云杳立即把手收了回来,奇道:“这么能哭么。” 谁知清月却挣出一只手来,握住她的手指头不让挪开,还咯咯咯咯咯地笑出了亮晶晶的口水。 沈云杳一下就被可爱到了,手指头上是软软的奶香味的小指头,看着亮晶晶的口水也觉着可爱。 何氏瞧着她们这样才些微松了口气,也笑自己道:“云杳是没带过娃儿不知道怕,我是给这俩家伙烦得一点风吹草动都紧张了。” 许婶端了热好的汤来,也笑道:“可不是,我记着川子小芙俩小时候也折腾人,但加起来也没一个清月能嚎。” “也就是云杳没受过她的苦,胆敢捏她脸蛋子玩儿了,我看啊,年后及笄了就好好准备着,是时候开始给云杳留意着些了,若是有好的人家,动作不快可就给旁人捡去了。” “还有川子,上回让云杳替我探探他的口风,这小子愣头愣脑的愣是来跟我说他不急,这事是他不急的事吗,他现在不急,等周遭合适的姑娘家都许了人家了,我还能送他到庙里做和尚去?” “人和尚也不要他这样的……” 话题一下又从清月爱哭莫名转到沈云杳和陆川身上去了,这道拐的速度之快,沈云杳都来不及反应,她就捏了一下清月的脸,怎么就成了要准备给她找下家了。 眼看着娘和许婶越说越起劲,越说越看陆川不是东西,她也不敢多待,麻溜地从蒲团上滑下来,端起碗一口把汤喝光,“娘,许婶,我去看看陆叔做得差不多了没!” 说罢她一溜烟儿的就蹭到院中陆川和陆叔中间捡木头去了。 陆川见她躲过来,挤了个嫌弃的眼神,“这回你知道我每日咋过的了吧。” “就你上次瞎问问题,我在家里都快被我娘的唾沫星子淹死了。” “我就跟何婶说你也老大不小了,咱们一同长大这么多年,都是我跟小芙照顾着你,这回也一样,你啥时候有人家了,我啥时候听我娘的相看姑娘,你可别怪我啊,这就是那啥……” “宋言说的,礼什么往来了,嘿嘿。” 沈云杳手里捡了块木头都想敲他脑袋,这礼不往来也罢,从此怕是没有清净日子了。 她正懊恼着,宋言也过来帮忙了,她捡一块木头,他就挑差不多的递给她,默默地做着也不说话。 半晌才出声,“你……想找个什么样的人家?” 陆川哀嚎:“我俩天天一个屋,你问她你不问我?” “宋言你是不是打算日后发达了管她不管我?你没良心。” 宋言一根棍子就把往上凑的陆川挡开了,方才她先走了,他留在后门听了一阵两个母亲的谈话,有些忧虑。 沈云杳笑呵呵地看着陆川挨了棍子,想也不想地答道:“我不想找个什么样的人家,我不急。” “我觉着现在挺忙的,没功夫管这些,怎么着也得几年后再说吧,最少也得两三年吧。” 她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