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镜芜国城外破庙。
火堆噼剥的响着,昏暗的光把围坐在火堆一圈的女子的脸照亮,她们面上肃杀,衣服上还带着刚染的血腥。
坐在她们中间的女子一身锦衣红袍,眉眼清秀,一双凤眸不带丝毫多余的情感。
即便是一群人围在火堆边,她们也丝毫不敢松懈,手里紧握着长剑长枪如同蛰伏的毒蛇。
庙外秋风萧瑟,半空中飘落两片枯黄的落叶,它们打着旋儿轻飘飘落在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黑衣人身上。
一地的尸体还有鲜血,彰显着方才的不太平。
就在以为一切都将平静下来之际,房梁之上的阴影中,一把弓弩悄悄的支起,拉弓搭箭所发出的声音完美的与火柴燃烧的声音重合。
黑衣蒙着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鹰眼,右眼半眯,瞄准——
“吱——”
利剑划破空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被一群人围在中间普通容貌的女子心口!
距离她最近的另一名女子反应极快的拔剑抵御,可比起箭的速度,她还是慢了一步。
箭头擦过剑身,没能挡下攻势却意外改变了箭的方向,导致原本朝着女子心口去的箭一歪,擦她的肩头而过!
锋利的箭头直接划破肩头的锦衣,径直扎入门中,入木三分!
一名女子拔出门上的箭,幽绿色带着刺鼻气味,有毒!
她拿出一方手帕将弓箭包好。
另一名女子则迅速走到锦衣女子身边,打开一个红色木箱,里面装满瓶瓶罐罐。
鉴于没有伤口,象征性的取出一条纱布为锦衣女子准备包扎,却被锦衣女子拦住。
与此同时,另一名女子提枪而上,借着供台使力,枪身带着凛冽的罡风,堪比离弦的箭,脱手而出,直直插入黑暗之中!
一声闷哼,紧接着是吐血的声音。
片刻后,“砰——”的一声,重物落地。
那女子上前一把抽出染红的枪,并在其身上摸索了两把,成功在胸口的衣服下取出一块黑金玄铁的令牌。
跪在地上将令牌呈上,毕恭毕敬的道:“主上,刺客已全部诛杀!这是雇佣信物!请主察之!”
锦衣女子缓缓抬起右手,那是一只与面部极度不匹配的脸,纤长白皙,中指指腹有明显的笔茧。
她掂了掂令牌的重量,轻笑一声,只是面上并无笑意,所谓的笑声更像是从轻蔑的,从鼻音间带出的。
令牌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两个烫金大字:无极。
女子拿着令牌在手中把玩,抛起接住,抛起再接住,漫不经心的问道:“这个月,
跪在地上的女子不敢耽误,立刻回答:“
说罢,她立刻以头抵地,匍匐姿态:
“是属下等人失职,没能察觉此地异常,还请主子降罚!”
“啪嗒——”
是令牌掉在地上的声音。
长时间的静默。
“起来吧,跪着做甚,又没怪你。”
头顶传来主子的声音,跪在地上的女子顿时如临大赦,后背湿了一片,“谢主子宽恕!”
女子抬头就见主子的脚边一只己方的弓箭箭头带血,或许她的视线太明显,锦衣女子一脚便将那只箭踢进火堆,本来快线熄灭的火势瞬间变大。
她不敢再多看,只低着头。
锦衣女子身后的随行医女正在为她处理肩上的伤势,回想刚刚主子的所做,医女面不改色的为其消毒,上好金疮药,然后用纱布包住。
主子的一切,作为下人,她们无权过问。
包扎好后,锦衣女子起身活动活动坐的有些发麻的腿脚,红唇微动:“金蝶。”
“属下在!”
“回宫吧,务必让本宫的好妹妹知道,本宫城外遇刺,遭人买凶暗杀,身中剧毒,性命垂危。”
金蝶也就是方才跪在地上请罪的女子迟疑片刻,顶着被骂的风险问道:“那这些杀手?”
锦衣女子看向破庙外昏沉的夜色,缓缓道:“把无极阁的牌子摆明面上吧,我一个废物草包怎么能在死士四次追杀中毫发无损?”
“……是,属下听命。”
金蝶眼中神色不明,但更多的还是恐惧。
她本是当今姜女皇的亲卫之一,被女皇赐给了她的继承人作为保护作用的同时,监视她们的一举一动。
眼前的女子是她们芜国最“无能”的大皇女姜宁,众人调侃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废物,偏偏姜女皇选择的继承人正是她。
可随着时间的增长,在漫长的监视中,她逐渐发现了大皇女的秘密,很多很多,并且自己还被抓住了把柄,不得已,她成了很大皇女一条绳的蚂蚱。
而且,她现在越来越有理由怀疑,那些所谓的秘密,根本就是大皇女有意让她看见的!
世人眼拙,只看的见表面,看不出内里。
光凭大皇女拥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就足够将一切手腕势力摆在明面上的二皇女秒杀。
皇室子女啊,不管什么时候都得记住,风头太盛是会被忌惮的,哪怕是血亲面前。
察觉到主子的视线从她身上扫过,金蝶快速敛下自己眸中的异色,如今她是真的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