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卿虞眯起杏眼,心中无声赞叹:好快的刀! 依她的修为,只能看见黑刀将灯笼和灯芯劈做两半,罡风在接触到灯芯时内敛回刃下,固灯芯不灭,刀的速度太快,灯笼甚至没有做出反应分开,细看,灯笼中间还留着一条细如蚕丝的缝儿,不被人所发觉。 “好厉害!”江卿虞两只眼睛放光,紧紧盯着火红灯笼后的黑刀,眼中涌出狂热! 看穿她想法的百科全书大师兄白浔,无奈双手环胸,尽职尽责解释道:“这是楼家的断水刀法,抽刀断水水更流,以快闻名,刀法诡谲莫变,变化无穷,你刚刚看的这一刀只是基础第一式,但其实这也是最厉害的一式,楼家主已经做到将危险趋化为零,戾气藏锋的地步,他快渡劫了。” “好刀法啊~”四号包厢美人榻上,白发青年恍若无骨斜斜倚卧着,衣襟半开半合,露出大片雪色胸肌,一头如雪般的发不似齐整的搭在肩上,妖冶的桃花眸尾上挑出好看的弧线。 他眉头轻蹙,右手撩起被刀风截掉的一缕断发,心疼的握在手中捏了又捏,洋洋带着不满和责怪,绛唇轻启:“楼家主的莽夫气质搭配这一手莽夫刀法,还真是绝配,可怜了我这头发,不让给人家鲛珠就不让嘛,干嘛打打杀杀的呢?唉!粗鲁!” “楼某一个握刀的,不打打杀杀,难道要谈情说爱不成?”五号包厢的楼家主一番思索后,居然真的认真回答道。 合欢宗靳阳宗主道:“为何不成?我们合欢宗不正是以情入道?” 世间有爱,大爱小爱,苍生为大爱,情爱为小爱,以情爱入道,修苍生之大爱,得飞升之正途。 合欢宗并非邪魔外道。 只要明是非,知善恶,心中有道,怎么走,都是大道。 修真界分辨正邪,看的从来都不是表面。 楼家主道:“楼某愚笨,学不会靳阳宗主的那套,鲛珠于我,不可或缺,还请宗主行个方便,莫要抬价剥削在下的荷包了。” “行,咱俩也算旧相识,鲛珠看也看了,热闹也凑了,这东西本宗便不争了,楼家主,够意思不!”随着靳阳慕白袖中白玉般的食指轻轻一动,一阵细风径直吹到包厢外挂着的大红灯笼,落在地上,窸窣摔成两半。 灯笼熄灭,等于放弃竞价。 “楼某谢过靳阳宗主,日后若有需要,楼某定当万死不辞!” 没了合欢宗一大劲敌,要想拍下鲛珠,大出血是少不了的。 “呵呵,楼观海还真是一根筋的人才,就这么给靳阳慕白白嫖了一个人情,最重要的是,他居然还乐颠颠的感激,唉,就他这个性子,不隐世早就被其他大族蚕食了吧?”白浔咔擦咔擦,吐掉嘴里的瓜子壳,站在群众的角度客观的做出评价。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在白浔看来,靳阳慕白并没有要竞拍鲛珠的意愿,四号包厢从进拍卖会就一直保持沉默,仅刚刚冒了个小水泡,比起鲛珠,他有其它更想要得到的东西。 靳阳慕白不过顺水做了个人情,也亏的楼观海那大二愣子直勾的往里钻。 话说,一个因为不够心计而隐世的家族的家主,又能有多少心眼子呢? 成功劝退一个“强劲”对手,楼观海并没有松懈。 修真界的有钱人可不止一两个,除过开销金窟的合欢宗,还有虎视眈眈的其他大家族宗门。 六大宗门这次只来了桃花岛和清霄宗,桃花岛拍了焦尾琴和其它一些零碎,清霄宗只拍了点儿丹药和法器,没了合欢宗,这两个就成了这场拍卖会最大的威胁。 五号包厢内,楼观海两只手放在头顶就没闲过,眼看着脑袋中央那块儿地就要反光了,一旁抱刀静立的少年嘴巴张了又张,欲言又止:“爹,您……” “怕灵石不够?”楼观海头也不回,一只手放到靴子鼓捣,半天终于掏出一个黑炭色的储物戒指:“放心,超出预算的都从我私库里扣。” 少年立马闭嘴,他只是想告诉父亲:您距离秃顶不远了。 鲛珠的竞价已经直线飙升至两百四十万,除了贵宾包厢,普通席还有两个不停追价,大有要倾家荡产的气势。 听声音,楼观海只认出了合欢宗的靳阳慕白,桃花岛坐在普通席没有任何动静。 清霄宗他连哪个包厢都没听出来,要么是伪装了声音,要么来的就是门下弟子或是闭关的长老,是他不认识、不熟悉的人。 “这帮老贼,拿上品灵石当白水吗?可劲的往高价叫!”楼观海暗骂一声,迅速跟上叫价的队伍:“两百五十万!” 别人五万五万的加,楼观海倒是好,直接大手一挥,盲加十万。 抱刀少年嘴角微微抽搐,一头黑线:您还好意思说别人老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