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冬之际,已经过了粮食收成的时间,队里会比其他时间清闲很多。
再有,那也是水流渐渐变缓的季节。
而且经过一年的蕴养,河里鱼儿成群、落窝,条条都十分肥满。
“壮年们会在那几日分组在各自的区域下水,这样对他们的安全有保障,如果天气不错,便会进行十天的捞鱼活动。”罗建林说着的时候,脸上并没有多少笑意:“可惜啊,光靠双手他们的收获并不多,而且就算没入冬,那个时候气温已经降下来很多,天天泡在冰冷的河水里,就算是壮汉也受不住。”
记得收获最好的还是大前年。
每户都分到了两条鱼。
腌制下过年的时候就多了一门好菜,剩下的还能再招待客人的时候摆出来。
可同时,有两个人因为下河感染上了风寒。
一人硬是咳嗽了整个冬季,一个半夜高烧,好险及时送到卫生所救了一条命回来,为此大队还帮着垫付了块六的医药费。
块六呢。
这钱大队不得不出,但也硬是让袁会计从大前年念到现在。
其实他知道除了靠人力去捞鱼之外,还能借助很多工具。
就比如容知青掏出来的尼龙线。
但这玩意实在是太贵了。
头几年的日子多难熬啊?一分钱都得省着花,袁会计更是日日盘算着大队的账,都把自己的头发薅秃了。
真要到了关键时候,这些钱都是救命的钱,谁敢开口花上大几块去买钓鱼的工具?
至于自己编织鱼篓。
大队也不是没有试过。
可用这些东西,避不免的还是得有人下水。
操作的还是大队里的壮年,不能让老人和小孩去以防出现事故。
可他们是地地道道的农家人,不可能将大部分的时间放在小河里,更重要的也是收获并不多。
反正大队也是尝试过各种不用掏钱的法子。
最后还是觉得每年集体捕捞最好。
罗建林在说得时候,眼神一直落在尼龙线上,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容知青,你拿这么多尼龙线出来,是有什么打算吗?”
容晓晓轻轻笑了笑,“其实,我是想和大队合作。”
大队长说得这些,她在来的路上早已经打听清楚了。
花上几颗糖果,那些孩子们能把家里的秘闻都说出来,更别说关于小河的事。
“合作?”罗建林身子向后,眉头已经紧皱起来:“这小河里的鱼都是大队资产,哪怕你拿出尼龙线,我都不可能跟你合作。”
怎么合作?
网上来的鱼其中一部分归容知青?
不管这其中一部分有多少,只要给大队的其他人知道容知青多分了鱼,总会有人心怀不满,到时候一个不好告发到社区。
往好听点那是合作,说严重些,他们就是偷窃大队资产进行交易!
他会挨批评,容知青也不会有好下场。
这么冒险的事,罗建林不会做。
“大队长,你可误会我了。”容晓晓一脸委屈着,“我花这么多钱,还不是为了大队的四头猪!”
“什么意思?”
“网上来的鱼,大队怎么分我没一点意见,我要的是河里的贝类和田螺,”容晓晓叹着气,幽怨的看了他一眼,“这眼见的一天天过去,大队长都不帮我想法子怎么解决贝壳和田螺的事,那我就只能自己想法子了。”
“小河有一段地方水不深,渔网编制密封一点,绑上石块下网,置放的时间长一点就能带上水里的贝类,下网后,请下网的社员用竹耙在边上铲几下,也能弄到不少田螺。”
她最后再次肯定:“鱼我绝对不多要一条,我要的是贝类和田螺。”
这么一听,容晓晓是不是吃大亏了?
最少在罗建林耳里是的。
花了这么多钱不多要一条鱼,要的贝类和田螺也是为了村里的四头猪,妈呀!这简直是绝世大好人吧?!
可容晓晓真的吃亏了吗?
多少肯定有。
但她从一开始就明白一个道理。
在这个时代,吃独食最为致命。
靠她自己也能弄到鱼,但她敢百分百保证在享受鲜美鱼肉的时候一定不会被其他人发现吗?
要知道,二姑家边上还有两户。
一次两次还好,次次都能从二姑家闻到飘香的鱼味。
陈婶子先不说,季家真要发现了,保证第一时间举报。
既然这样,便将所有人变成自己人。
家家户户都能吃上鱼肉,那她跟着吃,总没人会说吧?
可真要说她吃了大亏。
倒也不是。
鱼不多分一条,贝壳和田螺也有肉呀。
壳拿去喂猪,肉拿来喂人没毛病吧?
更重要的是,这次她还能刷一波好感值。
不是单独刷谁,而是刷了全大队的好感值!
不说以后出什么大事,但真要和谁闹出矛盾,还怕背后没帮手?
就说邻居季家,要是再敢当着外人的面惦记二姑的房子,大队长首先不饶他了。
当然,这些都不是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