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发的白曼却很是紧张, 瞧着周边围上来越来越多人, 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投机倒把,被抓到可是大罪。
她实在是不想因为这点事被抓去。
轻轻咬了咬唇瓣,她将摊在众人面前的野猪肉拿起,打算离开。
可她的动作让旁边的人不乐意了。
“同志, 你这是做什么?”
“价钱再便宜一点, 野猪肉又柴又腥哪有家猪肉香?你要是在便宜两毛,我就要了。”
“对对, 再便宜点。”
“这味道可真冲,还不知道好不好吃, 便宜两毛我们都买点试试。”
白曼脸上有些冷,之所以一直僵持着就是价钱没谈好。
七毛五一斤的价钱算不上贵, 尤其还不要肉票。
野猪肉确实没有家猪肉香, 但现在也不是有钱就能买到肉的年代, 就算没家猪香那也是肉荤, 稍稍处理下吃到嘴里也是肉香味。
“最低七毛一斤, 你们不要的话我就走了。”白曼不愿意再僵持, 吸引来的人越多她风险越大。
将一旁的竹筐背起,似做要离开的样子。
这时, 一人冲了进来,举着钱喊着:“我要我要,给我来十五斤。”
国军奶一听不乐意了,这要有人买了对方还能降价吗?
刚准备骂两声, 可看清身边的人是谁后,到了嘴边骂人的话瞬间吞了下去,却还是忍不住阴阳怪气两声,“贾菊, 你家这是发大财,一下子居然买这么多肉?”
要不是看在贾菊是供销社售货员的份上,她是真会骂。
贾菊可不管她会不会气,“同志,麻烦分开包,一份五斤一份十斤,我给亲戚带的。”
“行。”白曼利索的拿出称,称好之后递过去。
有人开了口,后面自然就顺利了一些。
“给我来两斤。”
“我要五斤,给我往肥点的地方割。”
“大腿的肉我要了,同志你留给我。”
一人接着一人,半扇野猪肉瞬间少了大半。
国军奶瞧着眼热,但还是想更便宜点买下来。
她等啊等,想等最后有一些剩下的卖不掉,她再说说价。
结果这边刚安静下来,就见这位女同志利索的收拾好面前的一切,背着竹筐快步离开。
国军奶想追都没追上,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前方的背影跑得无影无踪……
半扇野猪肉还剩下二三十斤。
白曼并没有去其他地方售卖,而是背着回了大队。
在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在犹豫这个决定对不对。
她并不想冒险,好不容易重生一次,实在是不想将自己逼入绝境。
可正是因为重来一次,知晓未来会发生的一切,她才想提前做做准备。
当时和家里闹得太僵,下乡的时候她身上根本没带多少钱和票,现在家里的人都已经出了国,想联系也无法联系上。
也就是说,现在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所以才会利用上辈子知晓的事,来挣钱。
就像竹筐里的野猪肉。
她知道隔壁大队有人专做这类生意,这段时间也是几次接触,总算是打通了其中一条线的关系。
这次的野猪肉,就是对方给她的考验。
一个多小时差不多快售卖完,也算不错了。
但奉献太大、收益又太低。
与其成为别人的下手,替他人去承担风险,倒不如自己玩,还能拿大头。
但是……
想自己玩。
她身上的钱就不够。
白曼一路从镇上走回大队。
刚到家门口,白曼脸上的愁容就消散,朝着前方小跑去:“容同志。”
容正志回过头,将手中的东西递过去:“你定的凳子。”
白曼没接,而是轻笑着:“你专门在这等我吗?”
“没。”容正志偏了偏头,喉间有些干哑,他将凳子放下什么都没说,转身就离开了。
不过就两句话的交谈,就让白曼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值得。
她并不觉得容正志的木讷少话有什么不好。
只用看到沉默寡言的他在很多事上默默的照顾着她,更是为她付出了性命。
白曼弯身拿起凳子,开门走进屋内。
临时组的屋子不大,但里面已经摆好了几件像模像样的家具。
这些,全都是她一点一点从容正志那拿来的。
犹豫了一会,白曼背着竹筐去了猪圈。
此时正是上工的时候,猪圈这边除了焦港和正在用石磨的孩子外,并没有其他人。
焦港这会正坐在棚子里,一手拿着竹扇扇风一手拿着杯子喝绿豆水,看到来人,奇怪道:“你怎么来了?”
以前在大院,他和白曼、盛左元算是玩得来的朋友。
家挨着家,三家长辈也有来往,从小到大都是在同一所学校读书,算不是青梅竹马,但也算是很小就认识的朋友。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一开始还以为有两个伴,下了乡也不至于太遭罪。
结果,这两个人太过分了。
各自只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