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一日,你觉得陛下的决定会毁了太初的时候,老夫希望你站出来,不惜一切的劝阻陛下。”
方希直此刻终于明白老丞相的用意,老丞相要保留最后一点话语权,在太初最危难之时发声!
两个人都心中肚明这发声的代价是什么,但二人都没有说出口,此举方希直必死!
这是可能注定无法成功的死谏,是乱世文人最后的骨气!
方希直身体微微颤抖,内心无比挣扎,这将是一条艰难的不归路,刘知庸上前抓住了他的胳膊,紧紧的握住。
方希直感受到了老丞相的鼓舞,逐渐平静下来坚定说道:“老师,希直定不辱使命!”
…
这几年,方希直虽然投靠了许观之,但因为是老丞相门生的原因,并没有得到皇帝陛下的重用,官职一直没有得到升迁,也没有身居要职,只是在掌管宗庙礼仪的太常寺任少卿,是个对朝廷无关紧要的职位。
今天,在文武百官都在附和许观之出兵东夏的言论时,方希直双手紧握,一脸凝重,他知道当年老师说的时刻到了!
他仿佛听到耳畔想起那个曾经熟悉的苍老声音:“希直,就是现在!”
方希直把心一横,紧紧握着手中笏板,跪地行礼高声道:“陛下,臣认为万万不可与东夏开战!”
方希直的话在众多赞同声中是如此刺耳,此话一出,整个大殿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个平日里籍籍无名的小官身上。
太初皇帝李伯乾也被这声音吸引,目光同样看向方希直,他有些不悦说道:“方爱卿,你来说说为何不可与东夏开战。”
方希直此刻已经没有什么可恐惧的,侃侃而谈起来:“陛下派遣使者前往东夏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只有这一次东夏朝直接下杀手,无非就是为了激怒陛下,激怒我太初皇朝!”
“事出反常必有妖,若陛下贸然与东夏宣战,恐怕会落入东夏朝的圈套之中!”
李伯乾闻言冷笑说道:“区区东夏何足挂齿,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徒劳,又何况太初有林楚河元帅,又怎么可能轻易落入敌人的圈套,爱卿多虑了。”
文武百官听到皇帝陛下的话,纷纷发言表示认同。
“方希直,你一个小小的太常寺少卿哪里懂得朝廷大事,别在这里胡言乱语。”
“陛下说得对,如今我太初朝兵强马壮,正是出兵征战天下恢复旧山河的大好时候!”
“林楚河元帅用兵如神,又怎么会落入敌人的圈套,迂腐儒生也敢言兵?”
李伯乾见如此情景,这才恢复了笑容。
只是那个煞风景的声音再次响起:“陛下,臣以为新韩与西尧之战事有蹊跷,若太初与东夏开战,新韩趁着我朝内部空虚大举进攻,后果不堪设想!”
李伯乾的笑容戛然而止,眉头再次皱了起来,满脸厌恶的盯着方希直说道:“新韩王已经接受了朕的册封,两朝如今关系密切,新韩又怎么会大肆进攻太初,即便是新韩朝真的包藏祸心,我西线边境驻扎着二十万太初甲士和十万清和精锐,又怎么可能被新韩轻易攻破。”
“就算是退一万步讲,我三十万大军真的拦不住新韩人,朕也可以调集星河宗派遣精兵强将阻拦,太初何惧之有?”
李伯乾此言将西线形势分析的头头是道,他自认为一定能驳的方希直哑口无言
李伯乾盯着方希直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大臣若是被君王如此盯着定会被吓的瑟瑟发抖,不敢再言语。
但此刻的方希直又怎么会心生俱意?
方希直再次用决绝的语气说道:“陛下,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清和与我太初之盟绝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若是开战之际清和反水,我太初危矣!”
李伯乾被方希直的话气的满脸涨红,正要出言呵斥,却被方希直高声打断:“陛下,那个清和女子乃太初之祸!望陛下早日看清楚清和人的狼子野心!”
李伯乾勃然大怒说道:“方希直!你找死!先是扰乱我太初士气,又胡乱猜忌与太初关系良好的新韩,最可恨的是你居然敢离间太初与清和的联盟,污蔑朕的皇贵妃!”
“这些每一条单拿出来都是死罪!来人,把方希直给我拖出去凌迟处死!诛其九族!”
立刻有两名羽林军上前将方希直双手制住,方希直并没有反抗,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儒生,也没有反抗的实力。
两名羽林军将他押了下去,在被押下去的途中方希直再次厉声喝道:“陛下!睁开眼睛看看你这满朝文武,哪一个是真的为了太初?老丞相刘知庸才是把一生献给了太初,奈何书生无用,书生…”
他还没有说完就被反应过来的羽林军堵住了嘴,无论他怎么努力,再也说不出话来。
见到方希直的悲惨下场,再也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反对向东夏开战,李伯乾顺利宣布正式对东夏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