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带微笑道:“你这家伙年轻的时候就是个莽夫,成天就知道打打杀杀,除了修炼武艺就是想着如何上阵立功,也不知道我当年中了什么邪,才奋不顾身地嫁给你。”
“看你说的,当年整个宁关城像我这样的青年才俊……”薛定得意洋洋说着,却被薛夫人打断道:“有的是!”
薛定有些尴尬,不过很快恢复过来,他一把将薛夫人揽入怀里温柔说道:“确实,当年二十郎当岁的我初来宁关城,要说家事我的父母早亡只剩下我一人孤苦伶仃;要说学识修养,我这人也没上过私塾,当时连大字都不识几个;要说事业,当时我加入太初军也是为了混口饭吃,一官半职对于当时的我完全是奢望;就算说武艺修为,我也只是个半吊子。”
薛夫人靠在薛定的胸前,感受着薛定身上的温度,她的鼻子一酸,竟默默流起泪来,她努力地控制着自己不发出任何动静。
仍在追忆过去的薛定并没有察觉,他继续说道:“而夫人你却完全不同,你是宁关城首富之女,从小锦衣玉食的生活,家里有最好的先生教导学问,你我本是两个世界的人。”
“为夫依旧清晰记得那一天,你我的第一次相遇,那时的你真美!”
“怎么,奴家现在不美吗?”薛夫人有些幽怨说道,女人不管到了什么年纪都十分在意别人评论自己的样貌,薛夫人也不能免俗。
“美,当然美,在为夫眼里就算再过二十年,你依旧是最美的女人!”薛定坚定说道。
“听我继续说,当年我自己也不知道你看上了为夫哪点,无论如何也要和我在一起,为夫一直很好奇却是没敢问你,我那个固执的老丈人是怎么同意你我的婚事的,以前问你的时候你总是不说。”
“看上你哪点,我自己都说不上来,当时就觉得你好,我一度怀疑你对我下蛊了!至于我爹是怎么同意的,还能有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呗。”薛夫人破涕而笑说道,她侧过身没好气地用拳头砸向薛定的胸口。
薛夫人没有武学天赋,自幼修习过武艺,她的力气十分有限,砸在薛定身上自然一点都不疼,薛定任凭她捶打没有丝毫不满。
但当薛定仔细看向薛夫人的脸庞时,他有些吃惊道:“夫人哭了?”说着他拿袖口帮夫人拭去了眼泪。
“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许人家哭吗?你是男子汉你豁达,奴家只是个妇人,奴家只知道夫君去了我的天就塌了!”薛夫人有些不满道。
薛定一把抱住夫人柔情说道:“哭吧,虽然作为一军统帅,为夫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但真的到了这一天,就算是我也是心生恐惧。”
薛夫人抱紧薛定开始剧烈抽泣起来。
二人沉默,他们的脸上都挂着浓浓地不舍之色。
随着时间的推移,薛夫人渐渐平复下来,她看向薛定的脸立刻惊呼出声:“夫君,你别吓我!”
薛定此时脸色灰白,蒙上了一层死气,看起来随时可能陨落。
但他依旧洒脱笑道:我薛定戎马一生,居然还有机会享受天伦之乐,我有一位贤惠的妻子,有一个如今可以独当一面的儿子,还有聪慧可爱的小孙子,有一支强大忠诚的军队,这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人生,”
“今日有夫人送行,薛某感激不尽,在为夫死后,宁关城还得依仗夫人看着凯儿他们。”
“夫君,放心好了,奴家定全力以赴!”薛夫人郑重说道。
“好,今天你我喝个痛快。”薛定开怀大笑,看他的状态丝毫看不出是个将死之人。
二人推杯换盏,喝的十分起劲。
薛夫人虽然每次只喝一点,但此时她已经喝多了。
“醉了?醉了也好!”薛定用力摇了摇薛夫人,确定薛夫人已经睡了,他自顾自地举杯,自己喝了起来说道:“再不喝点就没机会喽!”
当湖心亭中半天没有了动静,薛凯等人急忙登上了湖心亭。
薛夫人只是醉了,睡倒在桌子上,而薛定就如同睡着了般同样趴在石桌上,而众人却是发现,这位宁关守将早已经没了气息……
烽火寄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