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一下子紧张起来,又变得十分尴尬。郭晓英愣住了,韩全生也愣住了。李文归也是,结婚这么多年,没记错的话,他还是很少这么粗鲁地推搡过女人!
“你要干嘛?!”几乎同时,李文归和老婆都喊出了这句话。
李文归赶紧解释说:“你就不能等着进屋听我解释吗?案子派出所已经审理结束了,韩哥给咱双倍的赔偿,你还不满意吗?”
郭晓英愣了,她皱着眉头问:“既然审理清楚了,那,那刚才为啥你俩还打架了?”
李文归算是搞明白了,原来刚才两人的撕扯,被妻子误以为是和韩全生打起来了,所以作为一家人,她肯定要帮他收拾老韩了。
“哎呀!哈哈哈!”李文归憋不住笑了,韩全生也笑了。
“真扯!打什么打?你看老韩这么瘦的,他能打过我吗?再说,他有错在先,怎敢一个人单枪匹马跑到咱家里闹事来?这不找死吗!”李文归笑着说。
“看,这是赔偿金!”说着,李文归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纸包,扔给郭晓英。
“呃,原来,这样子啊!那你们,刚才是……”郭晓英捡起钱,尴尬得脸都红了,红到了脖颈。
还没等李文归开口,韩全生就抢先一步解释:
“弟妹,你真有劲儿,两脚踢下去,我屁股还疼呢!这不,派出所叫我给李彪彪一家赔礼道歉,我找不到他家,就趁着文归的车子来了。
“本来呢,我犯错在先,没脸进你们家,这不文归非拉着我进去坐坐,所以,就出现了刚才撕扯的一幕!嘿,这误会刚刚好,我这样的坏蛋,该打,该打!”
老韩是个生意人,肚量也大,平时说话幽默。听他一板一眼、慢腾腾地诉说自己的“委屈”,那样子实在逗人发笑。
郭晓英拍了拍额头,忍不住哈哈大笑:“哎呀,真是抱歉,还真误会了!韩哥,你大人大量,就别往心里去,屁股还疼吗?我,下手有点重!”
韩全生摆摆手,笑着说:“嘿,不疼不疼,这两脚踢得好,我心里稍微少受一些了!”
说着,他扭过头,看着墙根一堆灰烬,“不忍直视啊!快别说抱歉,你该说活该!这次我得感谢你们,只是赔了点钱而已,我没蹲班房,真是惭愧!”
“走,进屋,不说这些了!不打不相识,这一场火烧得值!过不了多久,龙窑街上,我李文归的土豆购销站生意会更加壮大,这得亏了老韩帮忙啊!”李文归冲女人解释道。
这又是什么意思?胡说八道!草垛都烧没了,还烧得值?怎么就生意发展壮大了?老韩又帮了什么忙?郭晓英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只得糊里糊涂点点头罢了。
见女人发愣,李文归笑了,说:“进屋,待会儿告诉你!”
“走!”李文归拉着老韩的手刚要进门,老韩说:“要不你先进屋跟老叔说一声,我担心……”他摸了摸屁股。
李文归明白了,他捂着嘴哈哈大笑,说:“也好,你稍等,我很快就来,免得一见面又闹误会!”
李文归进屋了,他喊了一声爹。爹在堂屋里喝茶。
进门,他开门见山说:“爹,街上的韩全生来了,就在大门外,你不要胡闹,以礼相待,待会儿我跟你详细解释,好吗?案子的事情审理结束了,一切都好!”
说完,他急匆匆出了门。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只听得院子里杂乱的脚步声响起。
其实,老韩多虑了,李文归也多虑了,爹平日里是怎样一个人,李家崖人谁不知道?那是个肚量极大的活菩萨、大善人。
即便面对敌人,他都会笑着去感化。就这次老韩纵火的事,照样,他没有表现得那么过激,还交代办案人员说,不要处罚太重了!
那全都是为了老三将来做生意能走得更顺畅一些,爹可谓是用心良苦,大智若愚啊!
倘若,时光倒流,老三不事先给爹打预防针,老韩,那个纵火案的幕后凶手,突然出现在李家的堂屋里,以老爷子骨子里的善良和待客之道,也不会神经冲动,一进门就给老韩脑门上一拳头!
他做不到,真做不到!他懂得权衡利弊,懂得以理服人,懂得冲动就是魔鬼的真理!
“敌人”进门了,容不得多想,老三刚才也解释了,他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掀开门帘迎接客人。
“老叔,您好!”门帘掀开的一瞬间,两人碰面了。韩全生有礼貌地半弯着腰,伸出双手,跟爹握手了。
“哟!韩全生?真是稀客,赶紧进屋!”老爷子笑容满面,拉他进屋。就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这样宽广的胸怀,他韩全生,一个晚辈,还得好好学上几年呢!
进屋,坐下,老爷子忙着给他装好了罐罐茶:“来,喝茶!”
老韩红着脸,从身上掏出一盒烟,取出一支递给老人,并双手给他点燃:“叔,您身体看着蛮硬朗的,吃喝胃口都好?”
“都好都好!儿子儿媳妇都孝顺着呢!”他笑着说。
这时,李文归冲门外喊话:“晓英,端些馍馍来!”
爹是个聪明人,老三刚才急匆匆地说了一些话,他没搞懂,但能听明白,老韩虽是纵火案的凶手,但终归,对儿子来说,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