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驰电掣间,萧十四猛地一个闪身利剑出鞘,护在姚蕴身前。
待他看清楚前头的来人,目光一怔,笑吟吟地就往那人身前跑过去:“七哥,你可算是来了!”
“多日未见,十四你还是如此沉不住气呀!”萧七说话的语气虽有责备之意,面上却不见丝毫恼意。
萧七,江湖人称百面郎君,以易容易形隐匿行踪、深入虎穴擅探消息而闻名。
今日萧十四特意在坊外留了标记给他,果真今夜就得到他的消息了。
“属下见过姚娘子。”他转过身,朝姚蕴恭敬一礼。
“萧七侍卫快快起来!如若没有你,我们还是一筹莫展呢!可有打听到什么消息?”
“回姚娘子的话,属下得到的消息是镇国公在西南前线一直停滞不前,朝中许多人都上书批评他消极殆战、碌碌无为。更为凑巧的是,圣人还是在昨日深夜之时收到了一封密报。今日封府的消息很是急迫,众人皆是措手不及,金吾卫那边直接下令是通敌叛国的死罪。”
“都护那边可有消息了?”
萧七抿了抿唇,沉声回道:“自大都护一行人到了西南后,便再没消息了,属下还在打探之中。”
此时她眉头紧锁,身处一大片浓雾之中百思不得其解。这几件事情处处都透着不合理,天时地利人和,这不就是完完全全坐实了镇国公府通敌叛国的罪名了嘛?!
“府中可有动静了?”
“暂时还没有。府中众人只是被困在府里,而且吃穿用度也如寻常那般。因此此事或许有转机也未可知,还请姚娘子稍安勿躁,切忌轻举妄动。”
“嗯,我明白。我也觉得甚是古怪,这金吾卫似乎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了。难道是在等什么吗?”
“姚娘子可有不同见解?”
姚蕴长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心底又有一种古怪想法油然而生,不过也许还有一个法子可以旁敲侧击。
“萧七,你去打听一下兵部侍郎家的四郎,如今的李仆射现在在做些什么?特别是可有什么古怪之处?”
萧七一怔,顿时恍然大悟。这也许是个有些曲折的好办法。
“属下明白,属下即刻去办。”
再过了五六日,镇国公府依旧没有动静,就连萧七也没有继续传来消息。
萧秀清每日就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愁容满目,苦苦等待着消息。
“蕴娘,你怎么还有心思饮茶呢?快想想办法呀......”
“蕴娘,你说我们要不要出去瞅一眼,就瞅一眼......”
“蕴娘,镇国公府不会真得会被抄家流放吧,那、那我们莫不是......”
姚蕴此时悠哉悠哉地坐在竹藤椅子上饮茶,倒是落得个一身的清闲自在。有时候没有消息,也许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九娘,着急也是没用的。你若是相信你阿耶和六叔,不给他们添麻烦就是最大的帮助了!”
姚蕴示意白露定要把她看好,切莫让她慌里慌张、一时冲动就瞎跑了出去。
翌日清晨,萧七带来了消息,却是带来了镇国公府门前的金吾卫守卫更多更严密的的消息。圣人还下旨克扣了镇国公府每日的口粮用度,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愈演愈烈。
两个时辰前。
大明宫,居仙殿。
上座之人已经换过一身浮云流光锦所制成的珍珠白梅花刺绣纹样的宽袖衣袍,发髻上的珠钗散尽,漆黑如瀑的秀丽长发只用一根素色的流光锦发带随意束在身后,周身皆是慵懒无虑的上位者姿态。
她神色淡薄清寡,多望了几眼下处跪着的人,那双秋水流光的双眸依旧明媚动人,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尊严,似乎完全没有被悠悠岁月而蹉跎去了一丝一毫的昳丽,反而增添了无上的雍容华贵。
“独孤侍卫长先下去吧。”上座的女子挥了挥手,命一侧的黑衣侍卫先退出殿内。
“郑国夫人周氏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说话之人,正是镇国公府的老夫人周氏,也是先帝亲封的正一品诰命夫人,郑国夫人。周老夫人今日穿了一身隆重且纷繁的孔雀蓝与鸳红双色叠绣的钿钗礼衣,高耸的发髻上明晃晃地装饰着九支钿钗,预示着她的身份是正一品的诰命夫人。
刘皇后并未让她起身,透着润泽的唇边微微向上翘起,温柔问道:“本宫已是许久未见老夫人,不知老夫人身体可还算利索?”
“多谢娘娘体恤关心,老妪的身子还算利索,这一步步走来虽然有些疲倦了,不过也算是能从一而终。”
这话中有话,听得人一头雾水。
刘皇后眼神微闪,随之无奈地叹了口气,宽慰道:“老夫人啊,本宫知道如今的镇国公府危在旦夕。可是镇国公写给南蛮大月族首领的那封信件的确是镇国公的字迹,证据确凿、无从辩驳,这一次恐怕本宫也爱莫能助了。”
周老夫人一点也不意外她会婉拒自己,目光坚决且肃然,重新将双手交叠在胸前,再朝她磕了一个响头。
她朱唇微启,说话之时从容不迫,字字珠玑。
“当年老镇国公抵挡住千军万马,拼了性命都要将您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