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里, 他是不思进取的工具人。
清秋九月,正是兰花村人收麦子的时候,地里干活的人从清晨忙到晚上, 只有晌午头能够歇息一会, 避开热辣的阳光。
村里好几个游手好闲的混混打闹着, 看见坐在柴火堆旁边坐着的顾长云,挤眉弄眼的吆喝“呦, 这不是咱们的顾家的吗, 不去地里干活挣工分,能有吃的吗”
“就是就是”
他们和这顾长云可不一样, 他们能够这么多年一直混吃等死的,不就是因为家里有人心疼,亲人眼睛半睁半闭的不当回事吗。
顾长云不一样啊,听说成分不太好, 在兰花村, 也就他一个人住着村头老祠堂后边的屋子。
那屋子破啊, 好些年没人管过, 下个雨,外头下大雨,屋里下小雨, 淅淅沥沥的。
听说之前那地方用来养猪, 人家都嫌弃不结实, 要不是这顾家在村里好些年, 就他家这个成分,那是连这种正儿八经的房子都没法住的。
混混们勾肩搭背,嘻嘻哈哈的冲着顾长云“你那屋里还能住人吗,不行搬去山上找个山洞也行啊”
“我看比那屋子强多了。”
顾长云也不搭理他们, 家里成分不是很好嘛,久而久之,再活泼开朗的人也得被逼成成默寡言的样子。
原主本身就自持甚高,不愿意搭理这些游手好闲的混混。在他心里,这些人放以前,就是当他家雇农的资格都没有。不过这话也只敢在心里头想想,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哎没意思没意思咱们去吧”
对面立马心领神会,倒是没说出来,只一个劲儿的点头“走走走”
趁着现在没人,赶紧上山一趟,保不准能抓到什么肉尝尝嘴呢想到这儿,混混情不自禁的舔了舔嘴唇。
就算是正值丰收季,那他们这种在家比较受宠的人也不敢提吃顿白米饭,更别说肉了偶尔趁着没人遛上山,逮只鸟,就是改顿的唯一机会了。
其中一人突然想到什么,面带羡慕,酸言酸语的说“哎呦,还是那些知青们过的日子好啊,家里又给钱又给票的,要是说身体不太好,村里还给人安排轻松点的活,一个月工分比正儿八经下地也查不到哪里去了。”
“啧”他可是亲眼看见一个知青家里给寄来了好多好东西,他都没见过那叫一个高级
顾长云默默看说话的人一眼,立马就被人发现了,那混混哈哈大笑“顾家的,你不会是想傍知青点的知青哎呦,那你还是别想了,人说不定要回城里去的。”
顾长云扭过头,清冷冷的目光略过他们,混混立马感觉像是被家里的爷奶给骂了一顿那样心凉,眼神也不敢对上,明明整个人怂的不行,嘴巴却还是止不住的嘟嘟囔囔
“什么啊,说你两句怎么了,我家可是八代贫农,正儿八经的懂不懂”
越说,声音就越小。
顾长云渐渐走远,开始梳理起现在的状况。
首先,原主家里以前很有钱,全是富农,年景好的时候,农忙还能请人回来帮忙。不过好景不长,他爹不知道从哪儿学的赌钱,零零碎碎把家里多少年攒下来的钱全给输进去了。
这还不算,包括顾家的房子,地皮,还有很多年前传下来的传家宝,全给赔了进去。导致原主直接从不愁吃喝的小富人家,变成了穷的叮当响,要钱没钱,要房没房,要地没地的三无人士。
搁古代,没房叫流,没工作叫氓。在这个年代,没有土地,就相当于没有工作,妥妥的成了“流氓”之后,原主开始摆烂了。
不过现在嘛,土地都变成国有资产了,都是由大队统一支配,大家伙一块干活挣工分,用工分换各种各样所需物品。
本来对于原主来说,这算是一个好消息,地全都不归个人管了,也不是就他一个人没有土地,那不是大家伙全种的公家土地吗。
但是原主不这么想,他就是觉得,他家的地让他爹输了,他没有地。他也不会种地,更不会给公家种地。
这就直接导致了他彻底成为三无人士,连工分都没有,吃喝都费劲的那种。
好在村里人还算友好,看在以前顾家老人的份上,都愿意给原主个机会,不会种地,那就去喂猪喂鸡,猪食鸡食往里头一倒,也用不着他亲自动手去做这些食物,这么简单的活,就算是十岁娃娃,都能干的妥妥帖帖。
顾家没了房子,又只剩下这么一个独苗孤儿,可怜的很,村里人又将老祠堂后头的破房子给他住,破是破了点,好歹是个容身之所,不至于睡大街不是。
村里人为原主安排的妥妥帖帖,就算是性子比较高傲的原主,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他目前唯一活下去的办法。
他倒是想干又轻松,活又简单的工作,可是这种活怎么可能轮得到他来干啊嫌弃喂猪的原主喂了几个月之后,突然想通了。
他突然觉得,就这样凑合凑合过也没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