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金盛安尝到了示弱的甜头。金鹿从溃败中勉强站稳了脚跟,前期积压的货物,也在这几天抛售了出去。
不仅如此,就连省里的领导都点名要接见他,问他有什么经营上的困难。
金盛安趁此机会,狠狠地哭穷了一把。
金鹿是中州的明星企业,省里可不希望它倒闭。听完金盛安的哭诉之后,决定拨一笔资金来帮助金鹿渡过难关。
资金是金盛安想要的,但还不止于此。他又提出希望省里能代表金鹿,和经委部门联系一下,让金鹿进入经委的销售系统。
这是小事儿,省里的领导当即同意了,并约了吕局长一起面谈。
从省里出来,金盛安顿感轻松,他没看错人,郭世佳这小子是个人才。
回到金鹿,金盛安让郭世佳来见自己,将省里的谈话告诉了对方。
郭世佳听后,沉吟了一会儿,道“金总,在没有接到省里的资助之前,咱们还得照计划来。该停工的停工,给职工们造成即将破产的假象。”
“职工们造成的社会舆论效应,远大于报纸。只有让全省人民支持咱们,咱们才有机会打败洁神。”
金盛安点点头,忽然想起一件事儿来,道“我手下经销商的手里,还有洁神的一部分存货,趁这个时机,直接给它低价抛售,扰乱一下洁神的价格体系。”
郭世佳听后立刻阻止道“金总,万万不可咱们现在虽然恢复了点元气,但产品力方面不如洁神,如果大幅度抛售对方的产品,搞不好会为对方做市场铺垫。”
金盛安听后有些不高兴,在金鹿没人敢反对他的意见。而且,他认为现在是抛售洁神产品的最佳时机。
但他没有明说,点头道“行,听你的。”
“那好,我去公关部,制造下一轮的舆论焦点。”郭世佳不了解金盛安,没有任何怀疑,说道。
“嗯。”金盛安点头。
郭世佳一走,他就拿起电话,打给庆州日化的黄志忠,还有怀北供销公司的崔建设,让他们把手里洁神的货,低于市场批发价的两成,分批次抛售出去。
交代完之后,他心满意足的躺在老板椅上,幻想着洁神价格体系全面崩塌的景象。
价格体系,对一个市场来说相当重要。你不可能这个地方卖这个价,另一个地方卖另一个价,那市场就会乱套了。
尤其是现在的洁神,跟经委和供销社已经展开了合作,价格都是统一的。试问,当更低的价格出现,两个系统会有什么反应
不是退货,就是要求降价
梁欢能选择的,只有降价。降价,就代表着赔钱。一旦降下来,那就很难再涨回去。
换句话说,低价抛售,能让洁神在中州永远都赚不到钱
退出,只是迟早的问题。
不出金盛安所料,庆州和怀北一降价,直接影响了洁神市场的秩序。供销系统和经委部门接连打电话来问这是怎么回事儿。
刘贺现在代管洁神驻中州办事处,听到消息后,一脸懵。
洁神这边一直没有降价,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当知道降价的是哪里后,他当即明白了。
金鹿搞的鬼因为这两个地方,前期都铺过货。
“王总,您先别急,这是我们竞争对手搞的鬼。前期我们向他们铺过货,他们这是故意扰乱我们的市场秩序。您放心,他们的货不多,抛售完了之后,价格就会回归正常。”刘贺解释道。
“我不管这事儿是什么原因,我们要及时止损。现在批发商都跑临市去了,搞得我们很被动啊。”
“明白,我能体会。你耐心等几天,他们抛售完,就没有货了。”刘贺道。
“你知道他们能卖多久他们出价了,即使没货,那些批发商也观望啊,我们等不起”
刘贺一头汗,公司的定价,是梁欢掌握的,而且,一旦跟着降价,那前期发过去的货就要跟着赔钱了。
“您稍等,我们马上研究。”
“尽快,今天之前必须给我答复,要不然我们没法合作了”
“好的、好的。”
刘贺挂断了电话,刚想打梁欢的传呼,又一个电话打来了,是下面经委部门的。跟供销系统的王总诉求一样,赶紧降价,要不然就中止合作关系。
好说歹说,才把对方安抚下去。
趁着电话没打进来,他立刻拨打梁欢的传呼机。
一个多小时后,梁欢才回电话。
刘贺将发生的事儿,详细地告诉了他,并询问该怎么办。
梁欢听后笑了,道“这才是我了解的金总嘛,不倾销,那就不是老金了。”
“梁总,您还是回来一下吧,跟两大系统的领导见个面,把事儿说明白点。”刘贺道。
梁欢沉吟了一会儿,暗道这种事儿,见也白见,价格在那儿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