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四娘正位于山洞的内侧,也就是靠北的岩壁跟前,搜着搜着就发现岩壁上似乎有什么图案,她碍于洞内光线太低,就抽出支火把给点了上去,这当口鬼脸道士二人也走了过来,三人齐齐向斜上方望去,这次借着火把的光亮三人都看清了,岩壁上的确是刻着一面壁画,就在离地面近两丈高的地方,壁画不是古墓中常见的彩饰墙绘,而是用某种工具刻在岩壁上的图刻,图案线条简单却不失生动,寥寥数笔就能勾勒出一个神行俱佳的人物来,三人看了一会儿就明白了图案中所描述的故事。 这面岩刻记录的似乎是徽王赵不祥建陵的前后经过,最开始是一群人持枪逼赶着另一群人往一个方形坑内跳,被赶的人似乎都是道士,因为画中将他们头上的帽子刻画得十分形象,三两线条就画出了帽底圆、顶坡平的特点,这东西鬼脸道士不会不知道,正是道士最常戴的庄子巾,这些人张牙舞爪被赶到坑内后,再接着往右就是横着被人抬了出来。 鬼脸道士猜测这一段描述的是赵不祥占了神仙洞府、并把炼丹的妖道制成人俑的过程,人物神情都显得非常惊恐,恰如临死前表露出的恐惧之感,这也应了三人之前在城楼处,看到人俑中还掺杂着道士的原因。 接着往下岩刻中画了一支送葬的队伍,队伍中清楚的描绘出数人抬着的一座棺椁,正沿一字长蛇顺山而上,看情形这正是给赵不祥送灵柩的队伍,而这条队伍前端画到一座石桥处就没了,鬼脸道士看到此眉头一皱,暗道这送葬队伍走的路径好像就是攀山隧道啊,难不成灵柩还真送到这处山洞了?他赶忙向旁边的岩刻看过去,想看看队伍走到石桥后去了哪里,却不想跪在岩洞中一处案板前面,案板上插有三支焚香,其上香烟徐徐,似乎正在燃烧。 岩刻到这也就没了,整体看就是三幅画,分别描述了三个故事,而这第三幅画鬼脸道士与何四娘在看到后一时间也忍不住面面相觑起来,这图案是什么意思?岩洞加香案代表的不正是这个山洞么?可那三个跪拜的人,还有正在燃烧的焚香又是怎么一回事? 罗老七看到这稀奇道:“嘿你们瞧,这画的是啥?三个人在拜把子?” 鬼脸道士瞥了罗老七一眼,说道:“跑到山洞里拜把子,亏你能想的出来,怕雷劈着?贫道看这第三幅画貌似不简单,隐隐觉得其中有些蹊跷。” “一幅鸟画能有什么蹊跷,道长莫不是疑心病又犯了。” “你个憨子懂个屁,你们且瞧瞧前两幅画,描述的都是当时发生的一些事情,从清算炼丹的卜星官,到攀山送葬的队伍,这些基本和我们的猜想都能对上,但唯独第三幅画,画中所示的岩洞和香案都在指向我们身处的这个山洞,可为何洞中只有孤零零的香案和三个跪拜的人?送葬队伍明明顺着石桥向此而来,但画中丝毫不见关于棺椁或是随葬品的描绘,那这三个人是在跪拜什么?赵不祥的灵柩又在哪里?” “洒家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妾身刚刚忽然冒出个念头,只是觉得有些离谱,不知当讲不当讲。”何四娘这时插口道。 “那有何不当讲的,离谱的事我们还少干了?四娘但说无妨。” “妾身感觉这第三幅画并不是记录,倒像是个预言,或者说是个提示。” “预言?四娘的意思不会是说,那三个跪拜的人就是我们吧?”鬼脸道士瞬间明白了何四娘的意思。 何四娘点点头,继续说道:“在第二幅画中灵柩的确是送往这里,可到了第三幅画洞里面就仅剩了一把香案,那岂不是与我们如今找不到棺椁的的境地不谋而合?而画中跪拜的人正好有三个,会不会正说明,想找到地宫入口,须得我们燃上三炷香,虔诚跪拜后才行?” “赵老儿他在想屁吃!”罗老七听到这暴脾气已经按捺不住了,瞪着眼珠子说道:“想进斗还得让爷爷下跪?他算哪根葱!信不信老子掀了他棺材板,给他拎出来大胯踩稀碎?” 鬼脸道士也觉得这番言论太过玄乎了,不禁出言质疑道:“四娘你也是不谦虚,说离谱真就不是一般的离谱,画中之人正好是三个这属实有些晦气,可假如真就如你所说,那人是我们,然后香给他烧上,再拜一拜,这样就能看到地宫入口了?赵不祥若在天有灵,看到此情此景不得笑岔气了?” “可我们这一路走来,遇到的稀奇事还少么?种种迹象都表明赵不祥是个喜欢故弄玄虚、爱耍聪明的人,就算在地宫入口再来这么一手也不奇怪吧?石碑上的哑谜没猜透前我们不也觉得只是句废话么?” “可...可这也...”鬼脸道士被何四娘这么一说顿时也有些动摇了,只得说道:“那四娘的意思,不会是要我们点上香拜一拜吧?” “荒山野岭的去哪弄香?”罗老七没想到两个聪明人说来说去竟真要弄香祭拜,无奈道:“背囊里焚香没有,但火把多少都有些潮了,点着后烟指定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