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室里猴子越进越多,光围攻鬼脸道士三人的就有二三十只,罗老七把两人挡在身后墙角,自己一手抡拳、一手横棍,打的猴崽子们是吱哇乱叫,自己也不小心挂了好几处彩,血脉偾张下杀的眼睛都红了,最后嫌撬棍威力太小,直接拎起两具猴子的尸体当武器,口中更是一拳一句祖宗,硬生生把猴子们的攻势打停了下来。 猴子们看罗老七太猛,纷纷向后退开几步,然后聚成一圈把三人围在角落,一顿叽叽喳喳过后竟然又开始朝三人抛打石块,罗老七怒骂道:“畜生们凭的卑鄙,打不过爷爷就耍阴招,有种继续上来!”可话还不等说完,脑门便被一块石子击中,气得他冲也不是,退又无路可退,只能横起猴子尸体勉强抵挡飞来的石块。 鬼脸道士与何四娘快速装填好弩箭,鬼脸道士在后室激战马面罴时留了个心眼,并没有将火油一股脑全用掉,此时掏出余下的两个瓦罐开始盘算该怎么杀出去,可身前的猴群忽然间又躁动了起来,一张张猴脸齐齐望向甬道,紧接着就有猴子从那里逃窜出来。 逃出来的猴子神情都极为惊恐,鬼脸道士要不是亲眼所见,都不知道猴子的嘴能张的那么大,逃窜出来的猴子到了前室也不停留,继续往墓门方向跑,好像恨不得赶紧逃离这座古墓。 被逃窜的那几只猴子一带动,前室的猴群也瞬间大乱,连墙角的鬼脸道士三人都不管了,扭头就争先恐后往外跑,鬼脸道士瞥见甬道中火光大盛,马上明白是冒着火的马面罴跑出来了,它浑身厚毛浸上火油后烧的正烈,但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剧痛之下如疯了般在墓中横冲直撞,无论遇到什么立马撕个粉碎,等冲出甬道后直接一头扎进了猴群里。 鬼脸道士三人看着前室中央的惨状丝毫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战火牵连到自己,好在他们缩在墓室一角,癫狂中的马面罴根本注意不到他们,一番撕咬扑打过后,追着猴群就出了墓室。 何四娘见火光逐渐从墓门处消失,忙低声问道:“道长!怎么办?” 鬼脸道士回道:“听声音像是追远了,机不可失,撒杠子(腿)扯呼!”说着抬腿踢开身前一只呆住的猴子,快步跑向墓门。 墓室里还有不少猴子,但都被吓碎了胆,要么呆若木鸡的蹲着,要么没头没脑的乱窜,对三人构不成什么威胁,三人迅速来到古墓外面,抬首略一张望,便看到西面山坡正打的不可开交,马面罴还在不依不饶的追着猴群。 鬼脸道士啐了口痰,说道:“那畜生也够皮实了,烧这半天还没死,让它娘的和猴群互相残杀吧,免得日后为祸一方百姓,咱们走!” 三人感觉此地没必要再逗留了,这座墓早被人滤过很多遍,连棺椁都看不着,随葬品就更别想了,而且等会儿马面罴烧死后,猴群一定还会继续营救老猿,到时候看到老猿胳膊断了,势必饶不了三人,还是趁此机会有多远逃多远吧,免得被这群畜生纠缠上。 三人顺着来路疾步回返,一直走到牛家村山口处才放下心来,在回温清镇的路上,三人止不住谈论起方才的遭遇,罗老七撇着嘴说道:“来这一趟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铜子没见着一个,还让猴崽子们追的满山跑,下回再有这种跌份的事别让洒家掺和,丢不起那人。” “你他娘的遇到油斗时可不是这副嘴脸,现在开始抱怨了?什么斗不得探过才知清浊,难不成在墓门口给你立个牌子,告诉你有没有明器?” “要是有好心人这么干,洒家那得感谢他八辈祖宗。” “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吧,蘑菇门里若真有这种人,早被抬进寺庙里供着了。” “你俩先等会掐。”何四娘插口道:“妾身实在是好奇,绕了一圈原来这附近鬼洞房的传闻,竟然只是黑熊和猴子们在作妖?” “可不是么,那些畜生活的年月久了,都他娘成精了,特别是那只老猿,浑身毛发皆白,少说也得有二十年道行。” “如此就太可恶了,这么多年下来,得有多少姑娘害在它们手里?!” “别提了,贫道在棺室里看到衣物给地面都铺满了,想来没一百也有数十,牛家村的村民也够可以的,遇害了这么多人,都不敢齐心协力进山去搜一搜。” “哎!”何四娘叹气道:“山民多有自私自利的劣根性,估计没摊到自己头上都不愿意去犯险,只是可怜了那百十号姑娘,正是花儿一样的年纪,却落得个如此下场。” “行啊,咱们这趟虽然没摸着明器,但也算为民除害了,那只马面罴这会儿多半已成了堆焦炭,猴群也损失大半,今夜过后,牛家村附近便再也不会兴出什么风浪了。” 三人下山路走得很快,赶在酉戌两时更替之际回到了温清镇客栈,这一傍晚惊险过后,三人都是身疲意乏,身上也多多少少都挂了些彩,于是便匆匆吃过饭食各自回房歇息了。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