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老七还在发愣,鬼脸道士已经从一间耳室中跑了出来,来到前宫后扯着嗓子喊道:“假的!都是假的!这些大虫全部都是幻象!” 鬼脸道士口中喊着话,眼睛不禁瞟向“猛虎”方才冲进来的甬道口,那里的黑烟现在早已散尽,仅剩下地上一小截黄符还在燃烧,透过黄符余下的图案来看,依稀能看出上头画的正是几只斑纹猛虎。 “他娘的!那阴阳真君没死!”鬼脸道士气的跺了跺脚,能使出如此符箓障眼法的,除了师从茅山派的阴阳真君还能有谁! 阴阳真君这一脉就是从茅山宗分出去的盗门派别,身上除了倒斗的技艺,还深谙茅山奇术,据说一手符箓之法有驱邪秽、降鬼魔的本事,像这种障眼法都算小儿科了,道行深的甚至能用黄符傀儡隔空视物,属于实打实会法术的道士,和鬼脸道士这种半吊子滚刀肉选手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 鬼脸道士扫了扫前宫四处,发现李天问与邱老滑都没影了,他忙问道:“老七!李狗贼呢?!” “没看着啊!”罗老七回过神,指着身边的墓墙说道:“刚才还在这倚着呢,眨眼功夫溜哪了?” 两人正说着,耳边忽然传来一阵石头摩擦的声音,看方向正是从藏有机关暗道的耳室中发出的,鬼脸道士闻声愣了半瞬,接着马上反应过来道:“狗东西逃进暗道了!老七快来跟上!” 鬼脸道士说完就往耳室跑,等到了里面,石床刚好恢复原位。鬼脸道士只能跑向床尾拍了下机括,可是这一次石床却纹丝不动,也不知是坏了还是被人从里面卡住了。 鬼脸道士又连连拍了几下机括,石床依旧毫无反应,他气的站起身,狠狠朝上头踢了一脚,然后骂道:“天杀的李狗贼,竟然给机关卡死了!” “那咋整啊?洒家试着能不能给推开?” “这么重的石床,能推开就不叫机关了。” 何四娘这时也从甬道跑进了耳室,她扫了眼室中状况,已然明白发生了什么,立马开口说道:“道长先别去碰触钮,这种触板机关是需要时间回弦的,得等一会儿才能再次打开。” “还有这操作…”鬼脸道士收回脚,何四娘好歹在孟青遥铺子做工许久,对于机关术肯定比自己懂得多,她说是多半就是了,姑且先等等再说。 在等待中众人很快聚齐于耳室中,夏侯云与夏侯骧也都来了,老少被折腾的都不轻,夏侯云尤其惨,本来将将拿金疮药凝住了伤口,可一番逃命下又给口子崩开了,此时肩膀上的血正不住往外流,染得正面前胸衣服都成了黑红色。 何四娘见状连忙帮夏侯云开始处理伤口。鬼脸道士瞥了眼夏侯云的脸,只见其眼帘微垂,唇无血色,想必是虚弱到了极点,像他这种岁数,动一动身子骨已属不易,更何况还受了这么重的伤,若不赶快好好修养调理,说不准就得死在半路上。 于是鬼脸道士说道:“夏侯前辈,你伤势过重,就不要下去奔劳了,待会让夏侯门主送你回城,追夺金印的事情就交给晚辈们吧。” “不…不可!”夏侯云颤颤微微道:“对方手段阴毒,老朽怎能让诸位替本门犯险?等伤口包扎好老朽便同你们一起前去。” “可是二叔公你的伤…” “无…咳咳…无碍,别说了。” 罗老七在旁无奈的笑了笑,说道:“你话都说不利索了,还无碍呢?再说就你这造型下去他也耽误事啊!” 鬼脸道士附和道:“万事以身体为重,那阴阳真君的手段前辈也见识到了,如果没有好腰杆,如何敌得过神鬼莫测的茅山奇术?” 鬼脸道士与罗老七左劝右劝,可夏侯云却始终不同意撤离,毕竟发丘金印在发丘门中意义实在太大了,不亲自上阵拿回,终究是放心不下。 最后还是何四娘想了个折中的方案——由自己、鬼脸道士还有罗老七三人先去地底追击李天问,夏侯骧守着夏侯云在耳室中歇息一段时间,等状态恢复些了再下去与三人会合。 商量好了对策,暗床机关也到了重启的时候。何四娘包扎好夏侯云的伤口,然后走到墙边拍了下机关触钮,石床应声而开,接着众人相互道了句保重,何四娘就与鬼脸道士还有罗老七走进了暗道之中。 鬼脸道士三人这次一人点了一支火把,前路凶险叵测,手上亮子必须得给足。 一直穿过石阶隧道,三人又一次来到放置石棺的悬空露台,石棺内外那几个物件还在,可周围却根本不见李天问一行的身影。 “狗贼逃到哪去了?”罗老七贴着岩壁左右张望了圈,四下里根本不见其他路径,他好奇道:“不会是从崖上跳下去了吧?” 鬼脸道士回道:“他又不是属鸟的,这么高的险崖如何敢跳下去,好好找找是不是还有其他路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