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等待判决,是最折磨人的。 慕容楚一日不做出判决,他们就要一日都要担惊受怕。 甚至于,哪怕直接全都判处死刑,那心中的大石头反而还会放下一些。 总好过现在,心中会一直提心吊胆。 但又因为没有如楚云轩那般被直接判决问斩,他们心中又难免会生出一丝希冀。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折磨了。 楚国一行人,被暂且关在了京中的一处府邸之中,周围派有重兵把手。 依照慕容楚的意思,其实是想放过他们一条性命的。 慕容楚心慈手软,但也不会在重要事情上圣母心泛滥。 毕竟是被老皇帝教导了多年的。 不杀楚国皇室,其实是他跟白一弦,还有一些重臣商议之后的结果。 如今楚国刚被歼灭,并入了燕朝领土。 虽然已经有官员接手,人民生活也已经慢慢逐步的步上正轨。 但说到底,还是不够稳定的。 楚国那边的民众,如今人心依旧涣散。 大部分人都在观望着燕朝对于楚国人的态度。 若是燕朝皇帝能善待楚国王室的人,有利于楚国民众的人心安稳,是于社稷有利的。 只要揪出不安分的楚国余孽,那么留着楚王等人,也没什么。 处理完了一应事情,接下来,慕容楚便散了朝。 只待晚上,皇宫设宴庆功。 官员们跪拜之后陆陆续续的散去。 黄庸父子刚要走,慕容楚便笑着开口道:“老国公劳苦功高,为了朝廷殚精竭虑,一别数年,也未曾见过家人。 朕心里,也是有些愧疚。 如今皇后有孕在身,也是许久都不见父母亲人。 老国公和黄将军,今日可携夫人家眷,入宫探望一下皇后。 想来皇后,定然也会开心。” 黄庸父子闻言,顿时大喜,直接拜倒在地,口中称谢,随后,两人便躬身出了大殿。 黄庸父子出了勤政殿,黄忠燕便迫不及待的想要说些什么。 黄庸却直接摆了摆手,黄忠燕便闭了嘴。 这时候,便有官员,陆续上来寒暄。 有些道喜,有些讨好,还有一些,称赞定国公当真有魄力。 两人只笑着,跟一众同僚客气了一番。 一直等到出了皇宫,又行了一段路,周围无人之后,才放松了下来。 黄忠燕看着自己的父亲,问道:“父亲今日,为何突然上交虎符?” 当时黄庸在勤政殿的所作所为,黄忠燕也是震惊不已。 显然,黄庸此举,连他这个儿子都是不知道的。 黄庸叹了一口气,他抬头看了看天空,眼神中有说不出的复杂意味。 他轻声开口道:“明哲保身之举。” 黄忠燕有些不赞同的摇了摇头,说道:“当今圣上仁慈,必不会如先皇那边多疑猜忌。” 黄庸并未解释过多,只淡淡的说道:“你只道圣上年轻仁慈不喜猜忌,却不知我黄家如今看上去光鲜,实际上却如烈火烹油,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了。 如今宸儿身为中宫皇后,又怀了龙嗣。这桩桩件件,又有哪一点不是皇家大忌?圣上再仁慈,也架不住有心之人的栽赃挑拨啊。” 黄忠燕一惊,急忙问道:“父亲是说,已经有人想要栽赃嫁祸我黄家了?” 黄庸并未回答,只是又说道:“若是想宸儿这个皇后之位坐的稳妥,想她腹中孩儿平稳诞生,这虎符,是非交不可的。 如此一来,宸儿诞下嫡子,圣上才会放心,将来太子之位……” 他没有说下去,只是看了周围一眼,轻声道:“为父此举,是为了保我黄家百年荣宠。” 若是不放兵权,别说百年荣宠,怕是灭门之祸,都在眼前了。 黄忠燕点点头:“还是父亲想的周到。” 黄忠燕回头望了望那巍峨的宫墙。 五皇子慕容夏死了,但他的女儿入了宫,成了皇后。 只要诞下嫡子,夺得太子之位,将来那帝位,还是会由有着他们黄家血脉的来继承。 眼前些许得失,确实不算什么。 他回过头去,很快追上了父亲的步伐。 而与此同时,慕容楚跟白一弦两人,也凑到了一起商议此事。 如今黄庸上交虎符,用行动证明了他自己没有谋逆之心。 那这密函,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而且,这密函之中,只说了黄庸会造反,但其实并没有附上任何的证据。 唯一一个不能算作证据的证据,便是慕容夏的真实死因。 因为慕容夏是为了救慕容楚而死,而慕容夏又是黄庸的亲外孙。 所以,乍一看,黄庸不忿外孙惨死,意图谋逆,合情合理。 但实际上,这并不能算作是确切的证据。 这封密函,分明就是在赌。 赌慕容楚信不信,会不会直接处置了黄庸父子,甚至会不会灭了黄家满门。 但可惜,它背后的主人,赌输了。 慕容楚跟白一弦两人都是十分冷静的人,而且也绝不会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