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一只皓腕如霜雪手从林间,沁着午后的阳光,冷淡薄寒,精准地揪住那小鬼的大脑袋,提了起来。
随之而来的,是一个温怒的嗓音:
“一上白驼山,你这心就野得跟什么似的,让你去抓只野兔子烤了当午膳,你怎么抓了两只血淋淋的蛇回来。”
被红衣女子提在手里头的小鬼圆头圆脑地蹭着她的掌心。
它献宝似的将那两条死蛇伸给她,舔舔舌头,表示这玩意儿很好吃。
红衣女子目光低低一斜,嫌弃道:“脏死了,拿开。”
小鬼胸前的大红肚兜一阵滚动,冷不丁地冒出一只毛茸茸地兔子头来,睁着一双死鱼眼直直地瞅着她。
越女看见那小鬼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赶紧扔了手里的死蛇,抱住那兔子往怀里塞藏着,惟恐被她抓去烤了吃。
红衣女子气笑了,蹲下身子,用手指轻轻戳着它的脑袋瓜子:“你就是这么敷衍我的?赶紧把兔子给我交出来。”
小鬼寿抱着兔子,四肢往地上一趟,不动了,好似装死一般。
“尹少宫主……”越女看清雪林下红衣女子的那张脸,警惕绷紧的心神顿时松懈下来。
与之伴随而来的,还有沉重的疲倦感。
如潮水般的虚弱侵袭而来,越女身体忍不住软倒跌在雪地间。
她忍不住深深地看了那小鬼一眼,明白过来这只小鬼应该就是两百年前嬴姬娘娘留给少主的那只护身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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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白霜转过眉目,冷冷淡淡地看了一眼苍白虚弱的二剑越女。
即使见她腹部鲜血泊流不止,一双澄澈的眸子里也毫无波澜,更无半分同情与好奇。
她歪了歪脑袋,反倒投出几分杀意来。
“方才……你对我的寿可是动了杀心?”
越女无力辩解,眼中含着焦急之色,道:“能否劳烦姑娘带我御剑一行,我有要紧之事要禀告宗门,人命关天,还望尹少宫主能够宽谅我方才无礼之举。”
“人命关天?”尹白霜不为所动,眸光清浅中透着几分对待生命的凉薄:“干我底事?”
越女知晓苍梧宫尹白霜素来厌恶天玺弟子,尤其是十三剑尤为憎恨。
对于她的冷言相向越女并不意外,她只好急声解释道:
“魔河葬心已潜入天玺剑宗,我不知他究竟在谋划什么,可就在两个时辰前,我观见他驱使小鬼,将我山中一少年引至长青亭下,他所驱使的小鬼伪装的模样正是尹少宫主身下这只,那少年唤它为寿。”
听到这里,尹白霜脸上神色终于有所变化:“小鬼?寿?”
她皱了皱眉,语气带着一丝异样:“你说的那少年可是司尘?”
越女眸光一亮:“尹少宫主也认识司尘?”
尹白霜神情无端有些阴郁起来:“你方才说魔河葬心能够驱使小鬼,而且所召小鬼可伪装成寿的模样?”
“尹少宫主?”越女见她神情有异,不由也回想起来了两百年前在广梦城为祸害人的小鬼。
广梦城位于南泽之境,那一年少主远行,也正恰好碰到了这场鬼祸。
小鬼害人谋命,当初种种证据皆指向是少主驱使小鬼害人,更有离合宗弟子亲眼见到是鬼童寿掏心杀人。
因为这件事,少主遭受不少人的怀疑,为此吃了不少的苦头。
也曾鲜衣怒马少年时的尹少宫主性情还不似今夕这般阴晴不定。
在少主受众人所指时,唯有她对他深信不疑,甚至不惜为洗少主嫌疑假意嫁入太原鬼门。
在婚礼前夕,当着百家仙门与宗主的面,步步诱引鬼门少主郑司阎露出破绽,查明广梦城鬼祸之乱,皆是出于郑司阎之手。
只是后来,尹少宫主即便是屠遍鬼门上下,也始终未能找出当年与寿相仿的害人小鬼。
如此说来……
当年掏心害人的始作俑者,竟然也是葬心所为?!
想到这里,越女不由自主地将琉璃伞抱紧了些。
这样算起来,宗主与少主二人父子离心,竟然是因为她的孩子?!
“好,当真是好极了。”
其中这诸多道理,尹白霜又如何猜测不出。
她咬牙切齿地笑了笑,一双黑亮的瞳眸里满是戾气:
“这两百年间,倒是叫我好找啊,原来当年事,魔界河主也有参与其中,我倒要好生会一会这位河主葬心!”
越女面色大变:“魔界河主,非同小可,尹少宫主千金之躯万不可以身涉险!还请尹少宫主冷静行事,将此事禀告宗门,由宗主定夺,定会有一个完全之策。”
尹白霜背后寒止已然出鞘,锋芒毕露,她自森森剑气中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