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音刚落,谢释渊果然翻了个身,抬起一只手臂撑起了自己的脑袋,墨发随着他的动作如同瀑布一般倾泻了下来。
石床上有些摆不下他的尾巴,他只能在石床的另一头,将自己盘成了一个蚊香状。
“嗯。”他淡淡地应了一声,深邃的眸子里倒映出一道小小的影子。
“几日不见,倒是长高了些许。”
勉强够塞牙缝了。
当然,后面这一句他没说出口,这牙尖嘴利的小女童若是听到了,说不定又要克扣他些许诊金。
秦姝听了这话,倒是开心的紧。年轻虽好,可是她现在这具身体也有些太年轻了。小胳膊小腿的,做什么都不方便,若是能再长高一些,那自然再好不过了。
高兴归高兴,正事儿还是要问一下的,“对了,我方才回来,怎么觉得我这座山头灵气浓郁了些?是你弄的?”
谢释渊轻声嗯了一声,看他这反应就好像是随手做了一件无足挂齿的小事。
秦姝还当他给洞府布置了一个阵法,却没想到谢释渊又开口了,“在你这座山里种了小半截灵脉。”
他倒是想一整个种下去,可是秦姝的山头只是凌霄峰其中的一小部分,根本装不下一整条灵脉。
“哦,原来是种了小半截灵脉啊。”秦姝随口应道。
话才刚一说出口,她才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看向了床上的大蛇,“不对,什么?灵脉?你哪儿来的灵脉?”
“路边捡到一条。”谢释渊轻描淡写地说道。
秦姝突然脑子一转,想到了某种可能,眼睛瞪得更大了。
“妄虚山谷的那条?”秦姝反问道。
“嗯。”他又承认了。
而听了他这话的秦姝却沉默了,片刻之后才又接着问道:“那里的怪物呢?”
上一次,她差点跟和馨两人命陨到那里。
“死了。”
“你杀的?”秦姝上前一步,忍不住追问到底。
谢释渊抬眼看向了她,清冷的眸子里还带着一丝嘲讽,“不然呢?你们玄天门的人似乎没这个本事。”
秦姝这两天的疑惑在这一刻突然就能解释的清了,为何她算到宗门这次去妄虚山谷会一帆风顺,因为那怪物已经被大蛇给杀了。
她的眉心紧紧皱了起来,她知道大蛇的修为高,甚至在师尊之上。
可是她却从没想过,也不敢想,他的修为居然这么高。
他的内丹在自己这里,还受了伤,可即便是这样,那只怪物依旧不是他的对手。
由此可见,他若是想杀了自己,那不就跟按死一只蚂蚁似的?
谢释渊看着她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比六月的天气还要多变。
“来替本尊疗伤。”
秦姝想到自己捡到他的时候,他那副凄惨模样,心中忍不住感慨,能将他伤成那样,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
秦姝磨磨蹭蹭地走了过去,将两只小手搭在了他的尾巴上,想了想,最终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声,“我这点微弱的灵力能医好你的伤吗?”
谢释渊说道:“聊胜于无。”
他的尾巴上伤痕累累,皮肉之间还有丝丝电弧划过。
这些都是谢释渊在渡飞升雷劫的时候,天罚神雷留下的。
他也是个狠人,就连身上留下来的这些雷罚之力都敢参悟。
秦姝一想也是,她的灵力就是再不济,也比他自己恢复要快许多。
她的小手搭在了谢释渊的尾巴上,调取体内的木灵气一点一点滋养着他身上的伤口。
谢释渊体内翻腾的痛感也随着她的动作逐渐消散,他紧锁的眉头也因此舒展了开来。
他的视线落在了立在石床边的小丫头身上,她抿着唇,专注地盯着自己的尾巴。
“今后不要再让别的东西上我的床。”谢释渊慢条斯理地交代道。
秦姝输送灵气的动作都断了片刻,别过脸来看这条霸道至极的蛇。
“什么你的床,那是我的!”秦姝义正言辞地纠正他。
谢释渊看着她气得鼓起来的腮帮子,轻笑一声,抬手挥去了石床上的障眼法。
秦姝怔怔地看着面前普普通通的石床表面突然就流动了起来了,其上一层金绿色的光芒闪过,一张漆黑的玄冰床出现在了秦姝的眼前。
就听谢释渊又接着问道:“如何?这样还是你的床吗?”
秦姝眨了眨眼睛,下意识地转过身去看屋子里的其它物件。
就见到原本平平无奇的洞府仿佛里顿时来了个大变样,包括石壁和地板,以及屋子里的石桌等等,全都换成了她不认识的材料,但大多都以深色系为主。
唯一没变的就是她的那个小蒲团,上边还趴着个小小。
“若是我没记错,这里该是我的洞府吧?”秦姝不满地看向了谢释渊,用眼神无声地控诉着他这种鸠占鹊巢的行为。
谢释渊轻嗤一声,“莫要小气,作为回报,本尊可是给了你小半截灵脉的。”
秦姝一听这话,什么恼火气愤都烟消云散了,“这小半截灵脉……是给我的?”
谢释渊微微颔首,“嗯。”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