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禁制。 一恢复话音,柳扶微难免责怪道:“为何要指认橙心?你明知她不是阿飞……” “他们势在必行,若听你说‘不是’,当下,就会把矛头指向你。” “那也可以说不确定……” “说‘不确定,’他们为了求证,一样会把你一起带走。”司照平静的语气中,透着他所顾虑的:“若让他们瞧见了你手中的指环,我也未必保全得了你。” “可是橙心她是为了我才……” 司照道:“她既已败露,阿飞的身份,反而能多保她一时。” 哈出的气缭绕成烟,仿佛能驱散严寒。 柳扶微僵硬的身子一松,她本也不是那种意气用事的脾性,经他提醒亦觉有理——只有这样,才能争取更多的时间和机会。 本来垂下的眼眸又灵动了起来,“也是。我还自觉反应快呢,和殿下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啊。” 她不知,这么多年来从不对人说谎的太孙殿下,今夜已为她破过两次戒了。 身后的雪松忽尔震颤,针叶混着雪落下,两人这才想起来时初衷。 司照抬袖一拂,顷刻间树藤崩裂,继而听到“砰砰”两声人落入雪地中的声音。 憋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开口的兰遇嚎的第一嗓子是:“我才走开一会儿,你俩、你俩怎么就上手了?!” “……”柳扶微立即撒手。 司照浑然没心思理会这位不着调的表弟。 原来被藏在树上的除了兰遇,还有一人。 **** 来者藏蓝纱袍,长髯三绺,自树上落下时身手沉稳,正是假苍萌翁。 假苍萌翁将缠在身上的蔓藤一揭,神色警惕地看向司照,没开口,但手中所持的铜钱法器已微微亮出——是做好随时出手的姿态。 司照眸色一凝。 柳扶微心中暗暗叫糟:殿下还把我当成是傀儡教主,谈灵瑟不知我已向太孙坦白身份…… 眼看这两人有干架的趋势,柳扶微只得道:“灵瑟,殿下他……他是自己人。” 谈灵瑟闻言一怔。 柳扶微硬着头皮往前一步,给谈灵瑟疯狂使眼色,道:“殿下知道我当初是如何进教了,他也……深表理解,既然是敌非友,啊不是,是友非敌,大家不妨有话好好说。”继而回头望向司照,“我还没来得及给殿下介绍呢,这位是……” “我乃右使,谈灵瑟。”谈灵瑟不知怎么拨弄了一下手中的铜钱串,原本苍老的面容瞬间幻化回了本貌。 先吓一跳的是兰遇:“我的娘亲,这老头儿还能变美娇娘的?” 柳扶微也愣了,橙心老是谈姑姑谈姑姑的叫,想不到也才二十出头。那一双慵懒的丹凤眼半睁着睨来,看上去她才是做教主的那个。 柳扶微朝谈灵瑟对自己比了个“快凶我”的爪子手。 谈灵瑟露出了然之态,步到跟前就先单膝一跪:“属下见过教主。” 兰遇一双眼瞪成了一对铜铃,道:“教主?宝儿……你,你是教主?”又梗着脖子指向司照,“什么叫自己人……难道你也偷了我表哥的情根?” 柳扶微:“……我没有!” 司照:“……” 兰遇显然不信:“那你们为什么拉手?你们不会还亲嘴了吧?!” 空气中出乎意料的沉默了一瞬。 兰遇满脑子飘过“袖罗教主爱上我”“我表哥也来横刀夺我所爱”“我是不是毫无胜算了”等字眼,整个人石化在原地,谈灵瑟已然起身,略嫌弃地问:“这货也是自己人?” 柳扶微完全不知该从何解释了,“要不,咱们先换个说话方便的地儿?” 谈灵瑟摸出铜钱串中的一枚,“叮”一声,铜板在半空中飞快旋转,数尺内空气带出旋涡,原本还浇得人满头满脸的风雪倏忽间被带到一处相对静谧的石洞内—— 柳扶微吃惊地趴着洞口:“这是哪儿?” 谈灵瑟道:“还是在玄阳门内,离宫观最远的一处山。” 柳扶微总算记起来谈灵瑟神乎其技的绘阵本事。 那时,她让谈灵瑟来玄阳门给自己打探情况,也是看中她这缩地千里、来去自如,这便问:“那我们是否能离开玄阳门?” 谈灵瑟摇首:“玄阳门所有对外地脉皆被堵死,普通阵法最多也只能在门内使用。” 司照眉目微凝。 仙门百家,会缩地阵的不止一二,但以铜钱布阵,确是星渺宗的独门技艺。他问:“你和苍萌翁是何关系?” 谈灵瑟:“他是我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