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左殊同一愣。 “抱歉,我眼睛受了伤。”司照将案卷递还给卓然,“可否劳驾将案卷读一遍?” “当、当然可以。”卓然舌头一拐,依言照办,心下震惊异常。 这字儿不小啊,太孙殿下这都瞧不起,那岂不是…… 司照拢袖敛眸,广袖中的指腹轻轻摩挲着脉望,沉默地听。 那日的脉望在脱离柳扶微之后,逐渐失去了光彩。 自他醒后,五感稍褪,应是从她那儿短暂得来的灵力流逝所致。 七叶师父曾言,脉望可颠覆苍生,唯有天书可禁锢脉望。 他乃天书之主,是以脉望到他的手中,就像一个偃旗息鼓的斗士,暂时隐去了灵力。 正因如此,其他人并未过多留意,他一醒来才能摸到了此物。 本该第一时间将此物送至神庙,上报朝廷。 但……如此,柳扶微的祸星之名,恐怕就真的坐实了。 “殿下?”卓然正好说完,见司照没有回应,小心翼翼地问,“是下臣还有什么没说明白的?” 司照轻轻摇首,心道左殊同果然了得,仅凭着残缺不齐的口供就将案件大致串联,连天书作伪的真相都还原的分毫不差,“无误。” 左殊同道:“臣仍有一事不明。玄阳门既非真正的天书之主,如何利用真天书更改地脉?” “所谓天书,不止是一则预言,更具扭转乾坤之灵力。”司照分析道:“他们应该早料到到青泽才是正主,若天书之主陨灭,天书之力定会释放,再以天地熔炉阵借机吸取,暗自更改地脉。” 卓然正义之心顿时作祟:“为了一己私欲,就可指鹿为马颠倒是非戕害人命?依我看,这些所谓的仙门无非就是目无法纪的江湖骗子……” 司照想起左殊同乃是逍遥门出身,即道:“有不少仙门亦行匡扶天下之举,卓评事当……” 后两个字本是“慎言”,意识到自己不自觉拿从前的语气训诫人,司照轻轻摇首,“还有其他疑问?” 左殊同道:“嗯,还有几个细节想请教殿下。” 两人一来一往,寒暄不到几句就直入议案流程,简直不像是多年未见的宿敌,更像配合默契的同僚。 太孙殿下寥寥数语将案情因果说清,卓然越听越是心惊,又不免感慨:太孙殿下如此气韵平和之人,对上左少卿这种如此……一板一眼的性情,当年真成水火不容之势?看来传言属实有误,少卿大人应该只是正常办案,殿下多半也是因为别的什么缘由才离开的大理寺…… 这时,太孙殿下已收了尾:“戈帅等既中过心魔,记忆受损也合乎情理,那橙心是否戈帅的亲生女儿还待核实,单此玄阳门之祸,她确也为受害者。” “多谢殿下解惑,臣会谨慎梳理,刑归有罪,不陷无辜。”左殊同道:“不过,臣另有一事相询。” 说着,朝卓然递去了一个眼风,卓然登时会意,落笔合卷。 左殊同道:“关于柳扶微出现在玄阳门的理由。” 司照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端起一杯茶,饮了一口,问:“本是左少卿抱走了人,听闻这两日也是左少卿从旁照料,既如此,何不直接问她?” 左殊同瞥了卓然一眼。 卓然心虚看天,很想解释:太孙殿下一醒来就问柳小姐下落,我们也不得不答。 左殊同:“她尚未清醒。” “不是说,已然无恙?” 察觉到太孙身形微向前一倾,左殊同眉目倏凝,“虽然无恙,仍未清醒。” 茶盖在手中转了半圈,司照道:“那不妨等她清醒再问。” 左殊同显然不想就此揭过,“殿下,可是有什么不便明说之处?” “左少卿何故有此一问?” “臣不知殿下是否知道,八个月前,柳扶微在大理寺被袖罗教主所劫,此后久无音讯,她家中亲人极是担忧,更恐她已然殒命。如今骤闻她被人从袖罗岛救出,想必此间另有他故,若殿下知道什么,望告知一二。” “人既是被袖罗教所劫,出现在袖罗岛又有何出奇?” “今年一月,臣去过袖罗岛,当时岛中并没有她。”左殊同语气之笃定,显然证实过。 司照亦觉微微一诧,心下飞快有了结论:柳小姐不愿让他知道自己成了妖道教主,多半左殊同入岛后所见,是她有意为之。 她是在故意躲着左殊同。 但她分明说过,就任教主之位是情非得已的,既是如此,为何不随他回长安? 意识到柳扶微当日的坦白,仍有不尽不实之处,胸口那情丝绕又隐隐作痛起来。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