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字说不出口,想说赌局,“赌”字也说不出口,就连被他的情根捞住之事都表达不出……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捏住她的心脏和喉口,她越较劲就越疼,瞬息的功夫,憋得脸色发紫,视线模糊一片。
司照见她的泪水在眼眶直打转,真当是她误入自己的心所致。想为她渡送功德,又唯恐再让她沾染到自己的戾气,他手悬在半空:“心脏还是肚子疼?你说你进了我的心,可有发生什么?”
她发现当她不想去提风轻时,体肤的痛苦便能瞬间缓解。她咬了咬牙,脆生生地问:“殿下的心魔为什么是我?”
话出时两人均怔。
她是为自己能够开口了,他则是长睫一颤,脸上维持着一贯强硬的镇定:“
我,没有。”
“我是在罪业道上找到的你。”终于能够吱声,她自然要尽力说清,主动欺身而上,一眨不眨地望住他,“本来还以为是因殿下心中有我,可再一想,这不对啊,若非让你感到痛苦,我又怎么会成为你的心魔呢?殿下,你可莫要诓我。”
司照陡然一僵。
第三局赌的是真心,若让局中人提前知晓赌约,便算违背公正,会发生怎样的后果实在难以估量。
且……若她知道他与堕神的赌约,会否避之不及?
理智告诉他待尘埃落定告诉她不迟,可情感上……他竟生出了另一种念头:倘若能让她在我身边一辈子,就算欺瞒她一辈子也是值得。
柳扶微已亲眼见过他的往昔,偏偏有话说不出,想诱他坦白点什么,看他欲言又止,心急如焚道:“殿下要总是这样三缄其口,下次你生心魔,我再一头雾水闯入,万一发生更危险的事……”
“既知危险,不许再去。”
“那你告诉我呀!我为何会成为你的心魔?”
司照喉结滚动了一下,强行压下喉间的腥气:“因为你,总在离开。”
她始料未及地一呆:“我几时……”
“当日,我盼你留在知愚斋,你却毫不犹豫种下心种,后来你破开天书,我想让你留下,你亦头也不回。”司照说这些话时,她一次次离去的背影在脑中循环往复,声音仿佛有暗潮涌动,“选妃时,你也总想离开。”
“只是……”她震惊了,“因为这个?”
“只是?”戾气自骨头缝中抑制不住地往外冒,司照反问,“你可知你逃一次,会酿成多大的后果?”
若换作是之前,柳扶微听到这个定会觉得是一种暗暗的威胁,不反驳几句都皮痒难耐。可见过了太孙的往昔,她依稀能够体味到,他只是失去了太多太多太多,他是真的害怕自己会离开。
“那我不离开不就好了?”她轻轻拽住他的袖子,哄着他,“过去……是我任性,才伤了殿下的心。但以后,我一定好好的留在殿下身边。你心里还有什么不痛快,或是有什么需要我的,都可照直说。”
说着不忘搂住他的脖颈,摇晃着附上软糯的甜言蜜语:“殿下,你的话我听在耳里,必定好好放在心底……”
两人距离不过寥寥,她上襦穿着冰丝绸,肚兜的红色系带清清浅浅蹭在他心上,像一条细细的小蛇,专往他情|欲里钻。
司照浑身上下,绷得硬邦邦的不止是手背青筋,唯恐她再靠近一点就会察觉,忙将被褥盖过自己的下半身,不自然地挪开眼:“我并未,让你为我做什么。”
“当真?现在不说,下次要是又无意间惹怒了殿下,那我可不会认的。”
他眸色暗了下去,眼尾一寸红深了两分:“不要再去见左殊同。”
“……”
她在殿下心中究竟是个什么形象?
他……居然真的唯恐自己会和左钰私奔?!
他又道:“不
是要你们永不相见(),但与我成婚前(),不许再见。”
语气不容置喙。
柳扶微怔怔看着他,感到他周身气韵与幻境中的殿下简直判若两人。
郁浓的告诫犹言在耳,她居然有些担心,若是和殿下理论会否再次激起他的心魔。
见她不语,他眸中现出恼意:“怎么?你就那么想要见他,就连这都不愿答应我?”
柳扶微心中五味杂陈,迟疑道:“我……只是想说,他既是大理寺的人,难道我们成婚,也不请他喝喜酒的么?”
“我并非此意。”
她想起那棵千疮百孔的心树,终究顺了他的话意:“好……我答应殿下不会单独约见左钰,即便真有什么要事,也会叫殿下一起……如若是他找我,我也会告知于你。这样,可以么?”
明知她是因自己的心魔而妥协,提这样的要求,无理且趁人之危。但在听得她允诺时,司照竟感到了一丝得逞的安心。
安心过后,又泛过一阵酸涩,昏暗中,他的戾气悄然淡下:“我……已问过卫岭,左殊同没有大碍。”
她闻言,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气,面上作出不大关心的模样:“他能有什么事?我自然信得过殿下。”
“微微,我的心魔……本非因你而起,只是我在罪业道修行时,沾染过亡魂怨气……”他无法详述,也恐她因此自责,耐心道:“待成婚后,我会重返神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