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岂知,自打我们阿微被选为妃,吃了多少苦头……我们柳府本不愿高攀,他们强买强卖便可以不考虑我儿的感受了么?”
周姨娘忙捂住柳常安的嘴,小声道:“眼下咱们府里上上下下都是皇太孙的人,若您一时气话传到太孙耳边,影响了他们的感情,那将来吃苦的还是阿微啊……老爷,慎言啊。”
柳常安满腹憋屈:“可看到阿微这般虚弱,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她脸本来就没几l两肉,才几l日啊又瘦了一圈,我实在是……对不起她娘,竟眼睁睁看着女儿被人欺辱也无计可施……”说着声音哽咽起来。
周姨娘亦轻叹一声,拍着柳常安的背脊安抚。柳扶微在窗边站了好一会儿,没有推门出去,等阿爹和周姨娘离开后,让阿萝叫来汪森,想打听关于鉴心楼后所发生的事。但那日之后汪森始终留在柳府,对宫中诸事知悉不多,也只道:“待后日迎亲礼时,柳小姐可自己问殿下。”
柳扶微有些发怔。
后日……便是迎亲日了?
她看着满府满院东宫右卫,自己每走一步都被人盯紧,尽管明知他们都是
殿下派来保护自己的,依旧有一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她倒也没说什么,只觉多思多虑太伤神,默不作声关上门,躺回榻上,抬手看着指尖的一线牵,脑海里又想起席芳的那句“你们会经历的困难比我和阿虞多得多”。
混混沌沌间,她好像走到了一汪清潭前,看着潭间漂浮着晶莹剔透的琉璃球,才知是又进了自己的心域。
太久没来,以至于她回头看到飞花时,一时之间都没反应过来,还是飞花主动上前,道:“干嘛用这么可怜兮兮的眼神看我?我最近可乖得很,没有给你捣乱哦。”
柳扶微道:“脉望不在我身上,我是怎么进来的?”
“你可真是个小傻瓜。”飞花笑了一声,指向她指尖的一线牵,“这一线牵是能牵连神魂、交换灵力的奇物,脉望不在你身上,也在皇太孙身上不是?只要你愿意,吸纳一些脉望之力,进个心是绰绰有余的啦。”
柳扶微吃惊道:“一线牵有这本事……可我之前怎么没进来过?”
“你哪次不是落魄到极处才想起我?”阿飞忍不住逗她,拿手指逗她下巴,“无事柳扶微,我这也算是你有事的钟飞花了吧。”
被自己勾搭调戏,实在是个奇葩的感受。
柳扶微不大自在的别开飞花的手,“你是吃错什么药了么……我现在……”
话没说完,发现脚下凹凸不平,原本埋于底下那条属于风轻的情根破土而出,漂浮在半空中生成一个花状的纹路。
柳扶微诧然:“这、这是什么鬼东西?”
“彼岸花。”
“什么彼岸花?”
“彼岸花是两百年前,风轻用他的情根在我身上种下的道契契纹。”
契纹?
飞花这么一说,柳扶微只觉得记忆里当真有那么结契的一幕,只是那一幕太过模糊,她辨别不清。她的目光从琉璃球落回到飞花身上:“你……是不是想起来了?前世和风轻记忆……想起来了?”
飞花双手背在身后,眉梢一挑道:“阿微,你想不想知道风轻的转世之躯,究竟是谁?”
——————第二更————————
柳扶微一听,人都不困了:“你已经知道风轻是谁了?”
“我怎会知道?”
“……你耍我?”
飞花一耸肩,“怪我喽?那日你自己不争气,人在你面前都没看清……”
“在鉴心楼内弹琴的人……当真是风轻?你如何确定的?琴声么?”
飞花“嗯”了一声:光凭琴声自然不够,毕竟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古往今来弹琴跑调的也不止他风轻一个。”
“……”
“但他能够用琴音操控言行,知道自己的情根寄存在你的心上,并且还妄图拔走,纵观这世上除了他风轻也没谁了。”
“拔走情根?你的意思是,那夜他引我到鉴心阁,是想要取回他自己的情根么?”
“不止是他自己的,还有
我、确切地说,还有你的。”
“为何连我的也……”
飞花冷笑一声,“你的情根一旦被他拿走,从今往后自是对他言听计从,那脉望不也顺理成章地为他所用了。”
柳扶微待踱到灵树前,果不其然,只见那条本属于她的情根已被风轻的情根揪出大半,凑近看,漂浮的道契竟是两条情根交织而成。
有那么一个刹那,柳扶微的脑海里竟浮现出一对缠绵相拥的眷侣模样,她莫名一个激灵,道:“你提到风轻的转世之躯,是什么意思?他不是堕神么,四年前神灯案,还是个半透明的漂浮物呢,这是打哪冒出来的转世之躯?”
“你忘了澄明和青泽了么?”阿飞靠在树上,指尖挑逗着树叶:“漂浮的风轻只是念影残魂,魂虽四散,残魄却轮回转世,一旦合二为一,便是卷土重来之时。”
“青泽能够活下来,是因为郁浓拿了一半心魂为他补上,可风轻……”
“那我就不得而知了。狡兔三窟,他风轻可是只千年老狐狸,当初他选择堕世,用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