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 这会儿,柳扶微心肝余震未消。 虽然,她是有听橙心提过,欧阳登因她是郁浓亲选的继承人,那一腔不二忠心也转嫁到了自己身上。但……她对欧阳登的印象还停留在看她哪哪都不顺的阶段,眼下见他这般如此的……猛男落泪?实在是难以适应。 “近来是发生了许多……”柳扶微扶着桌沿坐下,欧阳登忙给她斟了一杯茶水,她咕嘟嘟灌了几口,“所以你的意思是,这间书肆……真的是袖罗教的产业?” “当然。” “那今日这一出傀儡戏,也是你们搞得鬼?”柳扶微一想到言知行、卓然他们随时去而复返,”她立马起身,“不行,我先撤了。” “傀儡班子是那班国子监监生请来的,他们都已被带回大理寺了,一时半会儿查不到我们。还有,那劳什子傀儡戏确实和老子无关,否则,那帮官差哪能如此轻易解封的?” 看柳扶微一脸不信,欧阳登急不可耐道:“千真万确。教主金口玉言,在您回来之前我们不得做任何违背法令之举,老子岂敢抗令?何况,您也是了解老子的,如果当初不是因为您要老子留在此处等消息……” “且慢。什么叫……我让你留下?” 欧阳登道:“不是您说有人欲要攻击总教,让老子先行离岛,留守于长安,暂代教主之职管理四坛么?” 这回脑壳是真的疼了。 事实上,袖罗教本就不只是一个教会,而是散落在大渊各处的“妖”,或自主、或被迫入教,按照欧阳登的说法,她与总部失联也才不到两个月。 最后一封信就是让他们原地待命。 柳扶微握着这封已记不起来的亲笔信,半晌无语,欧阳登唯恐她有疑,又将半年来所有通信一一呈上。 八月十七:经营长安茶肆,玄武坛已暴露,换新驻点。 九月八日:新入教教徒先移至朱雀坛。 十月二十一日:叛教者先关入青龙坛地牢,断荤不断粮,待我回归后处置。 虽无落款,笔迹是自己的没有错。 字字句句,不止分配任务,还关心各坛动向,简直已经超出她对自己的认知。 这些……命令都是自己下的? “欧阳左使辛苦了……是这样,关于教主这个位置,我……本座思来想去,认为自己实在是难堪大任,所以我是想,退任。” 欧阳登瞪大了眼:“退任?” “嗯。这个位置,本就是郁教主留给橙心的,我不过是暂代罢了。如今风波已过,待橙心回来,就交还给她……” 欧阳登道:“郁教主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切不可奉少主为教主,否则袖罗教必将闹个天翻地覆……何况,少主行踪不定,从不把任何人的话放在眼里——除了您之外,您若是在这种时候一走了之,岂不是令本已不富裕的我教雪上加霜,让树敌满天下的我教予以雪耻报仇的天赐良机么?” 柳扶微生生给后两句呛住了,“咳,既然如此……如若欧阳左使有意,教主之位由你来接任即可。” 糙汉的大脸庞肉眼可见达拉下来,若不是因为他眼睛太眯,她简直要怀疑他是不是又要哭了。 下一刻欧阳登单手一砸桌面:“教主,老子若是做错了什么,你大可以教规罚老子,但你怎能如此戏耍于老子!” 看他站起身,她也忍不住站起来:“我绝无戏耍之意,欧阳左使劳苦功高,又是教里的老人,论资历、论能力,最有资格继承教主之位的本就是你……” 话未说完,欧阳登恶狠狠往前一步,道:“入教时,欧阳登就曾经立下过“三不逾”之誓言——对本教矢志不渝、对教主之位绝不觊觎、对教主永不逾越,此誓言教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如今教主要我继承教主之位,岂非是要我失信于众位兄弟姐妹,丢人丢到姥姥家!?” “……无非就是短暂地丢个人,待你统领本教,走向辉煌,一应往事也将随风飘散……” “教主不要次次都拿这套糊弄我!你明明知道,这些年我平四坛之乱,多少人恨我入骨,一旦登位,便会被定下‘谋权篡位’的罪名,这,岂非是给了他们光明正大杀我的理由? “……” 他每说一句前进一步,柳扶微则后退一步,到最后一句,柳扶微整个人背靠着墙,到底是被他的气场所慑,不觉一抖肩:“停!你的三不逾是什么来着?” 欧阳登这才意识到自己逾越了,忙一跪身:“是老子又得意忘形了,教、教主恕罪。” “‘得意忘形’不是这么用的……”柳扶微扶额,绕开他,重新坐回到座位上,“罢了,既然左使未有此意,未知教中还有没有人有这个雄心壮志的?本座也可以退位让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