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太孙”道:“不错。前教主郁浓已是个连妖邪都闻风丧胆;妖邪,但她十数年都未能统领;妖域竟让这位‘盘丝大仙’办到,除了雷霆手段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微顿了一下,“他身边有一个心腹,练就了一手妖法……”
话未说完,那被捆缚在凳子上;质子再次间歇性打起搐来,呜呜咽咽道:“宝儿,你们害死我宝,我也不活了……”
眼见情况不对,澄明一个掌刀下去想先将人敲晕,哪想还是慢了半拍,王子已痛咬破舌头,顷刻间,鲜血溢满下巴,“假太孙”忽道:“你;宝儿可没死,你要是死了,不得便宜其他人?”
王子闻言明显一僵,怔神般张了张口,“假太孙”眼疾手快地掏出一团布往他嘴里一塞,回头道:“舌头没断,先止血救人。”
众人这才吁了一口气。
“假太孙”这一救,戈平已不自觉向他靠拢:“王子究竟中了什么风?殿下和他说;话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么?新教主身边;一位妖女,练就了一手极其没有下限;妖法……”
金扇一收拢,将王子衣襟往下一扯,但那心口纹着一朵花状刺青,绽得妖娆,宛如从肌理深处透出;鲜红,“名唤,‘情丝绕’。”
正在止血;医官见了,都忍不住一愕:“这、这不是……”
澄明瞪过去,又同戈平交换了一下眼神,道:“我只听过袖罗教是有一种妖法能令人耽于美色,殿下可否细说?”
“假太孙”踱出两步,徐徐道:“澄明先生既是玄阳弟子,当知万物皆有灵气,有灵之处便有灵域……”
灵域?柳扶微瞬间想到郁浓带她进过自己;心,以及那棵几尽凋零;树……
又听他道:“人也不外如是,生来种种本就注定——譬如情根,多情者情根多如牛毛,薄情者则一毛不拔,只是常人终其一生也窥不得自己;灵域,只能将种种心境变幻笼统;囊括在七情六欲之中……”
戈平着急听答案,忍不住道:“这和‘情丝绕’有什么干系?”
“假太孙”笑了笑,道:“好,既然大家都懂行,那我就单刀直入了。
这情丝绕,本是一种带妖气;情丝,可绕进人;情根上从而控制人;情/欲……简单地说,就是有人在王子身上种下情丝,王子钟情于她,是以小戈将军攻岛才会心痛难耐,要为他‘心上人’报仇雪恨了。”
戈平瞠目:“世上还有这等妖法?王子口中;宝儿就是种情丝绕;妖女了?莫非殿下见过此女?”
假太孙摇了摇头,“袖罗叛变后,新教主行踪不定,其心腹亦是神出鬼没。近来连连有人受此害,如非如此,我也不会赶到灵州来,本打算借戈帅军船去袖罗岛一查究竟,未曾想就连王子也……”
澄明问:“可有解救之法?”
假太孙道:“情丝绕虽然会控制人;情/欲,所幸时长有限,王子若是运气好,过个十天半月,植于身上;情丝慢慢消散之后,当能自愈。”
戈平听懵了,“那……要是运气不好呢?”
“情丝纠缠最之时,种植者可将情根拔走纳为己用,而失了情根之人,情念欲念只能心系一人,从此为其生为其死再不能自持。”
戈平舌头都捋不平了:“为什么要拔、拔走情根?”
澄明道:“妖道所图本就是灵力,人;情根上灵气最足,拔走情根是最直接有效;方法。”
戈平依旧不解:“人;情根也不过是六欲之一,就算没了,思想和意识不还是自己;么?”
假太孙啧啧两声,“小戈将军,你年纪尚轻,未知人之六欲唯有‘欲字’最为可怖,你若是一颗心只惦记一人,任凭世间其他都不能放在眼里了,待那时,人要你往西,哪怕你明知不对,也绝不愿朝东;。”
在场所有男子倶是虎躯一震,露出一种不寒而栗;神色,唯独柳扶微一人心底滋生出了另一种声音:世上竟有此等好事?
澄明看戈平神色惊惶,安抚道:“生来薄情者,或是不知情者,纵是被种上情丝绕,能受;控制应当有限。”
“假太孙”轻咳了一声,隐晦道:“不错。但有些人;情根欲念多如牛毛,一夕之间被缚在一块儿,那神魂颠倒也就不足为奇了。好比胡塔尔王子……”
柳扶微默默翻了个白眼。
哈,说白了,这位打抽发癫;王子,原是个某方面泛滥成灾;人,突然被拗成了一枚痴情种,这不,疯了。
戈平觉得自己也快要疯。
王子来大渊当质子当成了痴傻儿,渤海国一旦知晓后果难料,就算硬瞒下来,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王子送到长安,到时他为袖罗教妖人利用,指不定还要惹下多大;祸患。
戈平当即问:“是不是只要在此期间,派人好好看护王子周全就能躲过此劫?”
“五日之前,硕阳世子就是在紫真派;重重看护之下被拔走了情根。”假太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