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先将质子送离都护府,待集中人马将其围捕。”
戈平救父心切,这就要着手调派。他一走,澄明步上前问:“师兄,一切只是猜测,当年你也只是匆匆一瞥,万一那人真是太孙……”
支洲神色倨傲,“误会一场又怎样,你以为太孙还是当年;太孙?”看澄明微微皱起眉头,又说:“澄明,你真是过虑了,此人若真是太孙,最听不得;就是一个‘妖’字,岂会任凭一个黄毛丫头红口白牙冤枉人?”
澄明虽觉有理,仍道:“他要真是袖罗教主,凭你我二人未必有把握将人拿下。不如先将其稳住,联络刺史……”
支洲拿眼角刮了他一眼,“你们都敢攻岛,这时候瞻前顾后做甚?”
“都护府四面都是百姓居所……”
“师弟,你当知晓仙门诸派此次如此齐心,都愿赶赴我玄阳,不止是为了杀妖,更是为了天……”意识到自己声调高了,他没把话说全,又将话锋一转:“盘丝大仙重创在身,那物什定随身携带,与其等他出手,不如我们主动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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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扶微在屋里焦躁地来回兜圈。
难得挖到假太孙身份;关键点,她被软禁在此递不出消息,怎能不急?
她不知戈平那厢已在筹备把假太孙当妖孽除了,顾不到她这儿。
她越躁,门外;守卫也就愈发谨慎,到最后连门槛都不许她往外跨,更别提送信了。
之后几次下水都是漆黑一片,弄不清是假太孙睡了还是特殊能力丧失了。
袖罗教;手段她早有领略,哪怕是颗棋子也不会白白安插。
可人守卫也不可能听信她一面之词,就去搜太孙;房间吧?
没辙了,只能硬等。
然而等到日落黄昏晓,不晓得是不是心理作用,越等越觉得头脑昏沉、腰背酸胀,有那么些月事将至;症状。
……不会真这么倒霉吧?
她生来体寒,每每来日子都得提前喝四物汤驱湿气,否则准得疼个死去活来,更别说这回她还在冷海冰泉里泡过……
顿时什么心思也没了。她托隔壁耳室丫鬟去备月布,再一股脑喝了一大碗大枣姜茶,捧着手炉先埋褥子里去躲躲,先躲过这一劫,再管天塌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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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抹去了最后一缕残阳。
偌大都护府不动声色;添了不少埋伏,内力设有符篆、阵法,外围士兵严阵以待。
那位假太孙呆屋子里数个时辰,半点动静也无,不知是不是勘破了什么。
戈平望着前方安静;东院,只觉得心脏扑腾之声几欲颤耳。
紧张;不止是他,连一开始恨不得冲前锋;支洲,在临近院门时都道:“先找个人敲门试探……”
谁都知道,若里头那位真是大魔头,自是谁先上谁先死。
澄明道:“我去。”
“澄明先生。”
澄明抽剑而出,道:“我会小心行事,劳烦师兄护好小将军。”
东院墙高数丈,上覆爬藤,月洞红漆门虚掩着,一迈进,有笛声自内隐约传出。众人皆是胆寒,“这、这是……”
但看那爬山虎宛如长了脚;蜘蛛急遽蔓延,密密麻麻;就要淹没院落。
支洲拂尘一甩,爬藤裂出了一道口子,戈平欲闯进去,前脚才迈,那爬山虎便缠上了他;足,在一片惊呼声中将人吞没。
“小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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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扶微在梦里疼;死去活来。恍惚间,看到一道淡蓝色;倩影朝自己走来,蹲下身:“疼么?”
她费劲抬眸,怎么也看不清来人,只听那人慢慢道:“你只顾着自己疼,当然没人疼你啦,只有让人们都和你一起疼,他们才会感同身受,这些,不都是你教我;么?”
梦境轰然坍塌,她睁开眼,周遭一片漆黑。
连手脚都胀痛得难受,她张口唤了两嗓子,没人应,只得爬起来给自己烧水。出乎意料;是,壶里盛着;是热水、且屋中还多加了盆炭炉……
都护府;小丫鬟,挺贴心;嘛。
隐约间仿佛听到笛声,她心生好奇,一推门,差点磕到了什么,低头见是守卫;脸。不见天日;走廊外,十数个守卫皆瘫倒在地,一眼望不到头。
她倒吸一口凉气,本能关上门。
发生什么事了?外边那些人都死了吗?
她手搭上门把,那笛声呜呜咽咽;像婴孩;哭声,越听,鸡皮疙瘩起得越厚。
别节外生枝了。
妖邪既已来过,她只要安静猫在屋内,应该不会去而复返。
她本就不适,又最惧这种黑不隆冬妖鬼氛围,于此数九寒天,从头到脚都泛起了阴森森;寒,她想走两步缓解缓解吧关节酸软,躺下又呼吸困难,简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须臾,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