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涉险颇为不满,司照问橙心:“你师尊是往北方坎位方向去还是东南巽位?”
“坎……你怎么知道是这两个方位;?”
司照已迈步向北。
橙心愣了愣,又快步上前道:“……我来带路吧。”
橙心直觉这个赵参军不好对付。
谈姑姑那儿是唯恐戈平携宝刀跑了,才先行一步打算“请君入瓮”,这会儿那厢是否扭打成一团还不好说呢。
可恶,都怪这个赵参军如此问法,害她一时嘴快说了真话。
最糟;是他还绑着教主,想借雾瘴带走教主也难。
橙心心急,柳扶微又何尝不急。
袖罗教本就各怀鬼胎,如今还被司照盯上,即便是为了自己;身份不被暴露,也得找机会让橙心先撤再说。
她溜达着靠近司照:“人这么多,应当不会走丢了,不如先将这缚仙索解了如何?”
司照:“不可。”
“……”
兰遇适时回转过头:“哥,都是捆人,你怎么还男女不同捆法?”
司照神色平平道:“想和她绑一起?”
本来下意识都想说“不”。柳扶微记起自己有兰遇;情根,实在不行可加以利用,而兰遇难得看清心寡欲;表哥会牵着个女子走,起了戏弄之意,两人异口同声道:“好啊。”
兰遇尤嫌不够;添了一把柴:“能和美女‘千里姻缘一线牵’我有什么不乐意……”话没说完,对上了表哥;神色,登时住口。
后侧方;柳扶微虽然看不到司照任何表情,绕着手腕;缚仙绳结结实实又紧了一圈。
“……”
兰遇把脑袋转回去,眼睛循着紫萤左溜右瞟,终于聊到正事上:“大家怎么也不讨论讨论玄阳派门外为何设有七星挪移阵?还有这个幻林,我是听说有些死过人;森林会有魂魄,但这地儿;量会不会有点太多了。”
司照没应。兰遇像是受不了安静;话痨子,又去问橙心:“小道长,依你所见呢?”
橙心睨了他一眼:“说明这里不止死过很多人,且死时怨气十足,才能使这个森林变成一个吸食活人怨念;炉灶。”
说者越是轻描淡写,听者越觉毛骨悚然,兰遇摸了摸自己凉飕飕;脖颈:“……这袖罗教着实可恶,偷;情根不够,还要把我们都变成鬼魂不成?”
橙心哼了一声,“谁告诉你布下此阵;是袖罗教了?”
“嗐,我有位给我下情丝绕;朋友告诉过我她在为她家教主搜集灵气……”兰遇道:“依我看,估计是那盘丝大仙气数将尽了,没那么多灵气可捞,只能退而求其次改收怨气了。”
柳扶微:“……”
太孙殿下;表弟,总是在鬼扯蒙对一两句真相是怎么回事?
就在她担心橙心会不会原地撕了他;时候,橙心忽尔止步。
忽然之间……感受不到谈姑姑;存在了。不止是姑姑,还有戈平他们;踪迹也荡然无存了。
柳扶微看她脸色不对,问:“怎么了?”
不止是感知力在消减,手脚好像也开始冰凉起来:“我找不到路了。”
司照稍一转眸,那眸底说不清什么意味,随即迈步道:“走这里。”
众人不知不觉已将他视作主心骨,二话不说跟上,橙心行于队末,柳扶微虽看出她举止有异,不敢贸然上前,心里却滑过一丝不好;预感。
今夜;局面,本就是第三者掀起来;,当务之急,应当先找出这个幕后凶徒破了此阵。
可是,橙心与谈灵瑟显然已有所动作了,敏锐如太孙殿下不可能没有察觉,到时万一被抓个现行,可真是百口莫辩了。
但……没有阿飞记忆;自己并不能令橙心信服,而袖罗教主;身份又不可能令自己与司照开诚布公。
这简直是一盘死棋。
柳扶微擦了擦脑门上冒出;汗,心中又生出了另一个答案:无解;根源不在别人,是在我自己,因我不愿暴露自己所以不愿说出真相,因我不愿承认自己是那劳什子教主,我越想独善其身,路反倒越走越窄。
是了,只有两条路。
要么,暗中向司照坦白一切,直指橙心他们;真实身份,做回一个与妖邪划清界限;名门闺秀,但他会否留自己一条生路就尚未可知了;要么,配合橙心夺下神戒,彻底舍弃过往一切,甚至还有可能与太孙殿下、仙门正派拼个你死我活……
这,又该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