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欣给王静竺奉上了灵茶,回禀道:“明空仙师来过两次了,似是有事,您看……”
“去请明空师兄过来叙话。”王静竺吩咐。她知道明空找她什么事。
果然,明空一来就把一个储物袋递了过来。“玄宝阁退的钱。他们本来要全退,我按照你的意思,没给他们面子,强留了2000万炼币,另外,那个艳炉鼎他们也说要送,我按照你的意思,没有接受,付了400万。剩下的都在这里了。”
“明空师兄辛苦了。”王静竺收起储物袋,拿出一叠炼币。“还得再麻烦师兄一事。这几日大家为了我的事忙里忙外的,这是我的一点心意,麻烦师兄帮我分给大家。”
明空没拿,说道:“景潇,你不用次次都赏他们。可别他们惯坏了,搞得我们这些没钱的师兄都使唤不动他们了。”
王静竺一时僵住。还有这种连锁反应?默了一默,王静竺收起了炼币。
明空喝了一口灵茶,说:“你买回来的那个女子,赶紧处理了吧。我怕时间长了,园中男弟子们把持不住犯了错。”
王静竺促狭道:“怎么?明空师兄也动了凡心了?”
明空老脸一红,瞪着王静竺:“别胡说!”
王静竺正色道:“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安顿她。见她可怜,一时起了恻隐之心,就买回来。本想着家里添口人,不过添双筷子的事,那晓得竟如此麻烦!明空师兄,你可有什么好建议?”
明空低低叹气。他也一样没料到。这艳炉鼎立在屋里,就像一枚大补丸漂浮在面前。师兄弟们现在都不敢朝那个房间的方向看,怕看的时间长了,长眼睛里了,挖不出来。
王静竺略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明空的意见,又问道:“有没有办法把她身上那些邪恶的符文抹除,还她自由之身?”
明空说:“有啊。”
王静竺惊喜道:“那就抹除掉吧。”
明空说:“符文抹除,她必死。唉,其实,遇到这种情况,一般都是给她们一枚驱魔丹,让她们暂时恢复神智,交代完后事后自我了断。唉……”
明空长长叹息。一旦被制成了艳炉鼎,这些女子便是没有活路了。
哀伤浮上了王静竺脸庞。
关欣把艳炉鼎领了过来。
一颗驱魔丹,足以祛除邪魔入侵所留下的魔息邪祟,却只能让艳炉鼎清醒半个时辰。
“我本名曹萍,出身修仙家族,爱上了一位散修,家里不同意我嫁,说他来历不明不可信。是我糊涂,轻信了他,与之私奔,没想到一转头他就搜刮干净了我的行囊,还把我作价百万卖给了制作艳炉鼎的符师。”
曹萍泪水止不住的流淌,情绪却很平稳,言简意赅地说了自己的遭遇,便不再言语。
在被制作成艳炉鼎的过程中,她所遭受的不可言说的折磨,早已经令她麻木、死心。
曹萍已经心如枯槁,生不起任何希望,即便王静竺告诉她会想办法救她,她也毫无反应。
“曹萍,你可有什么心愿?”王静竺问。
曹萍眼底了有了一丝情绪波动,缓缓跪下。“但求速死。”
王静竺皱眉:“你可有什么话要我带给你的家人?”
曹萍摇头。“不,就让他们以为我活得很好吧。”
王静竺:“你可以告诉我,卖你的那个散修,和把你变成这样的符师都是谁。我可以帮你报仇。”
曹萍想了许久,却想不起来符师的样子,只把拐骗并卖了她的散修画像和名字给了王静竺。
王静竺请明空跑一趟,发布200万炼币的悬赏,要此人项上头颅。
曹萍目送明空拿着画像出去,神色却是淡然,没有感激涕零,更没有大仇将要得报的快慰。
这仇能报也好,不能报也好,曹萍都不在意。她什么都不在意,不过,她还是感念王静竺的一片善意。
曹萍重又给王静竺跪下,磕了三个头,说:“仙子大恩大德,奴无以为报。若有来生,愿效犬马之劳。惟愿娘子一生福泰安康,早日飞升成仙。”
说完,曹萍又给王静竺磕了三个头,磕完头,她抬手就要拍自己天灵盖,想要自我了结。
王静竺观其神色过于平静,就料到会如此,见她抬手,就立即以魂力将其束缚住,制止了她的自绝行为。
“曹萍,不可如此。一定会有办法的,你不要放弃。”王静竺劝慰道。
曹萍说:“仙子,我若活着,便如一团吸引苍蝇的狗屎,只会给你惹来麻烦,只有把我焚了,才能永绝后患。”
关欣、初月对此深以为然:一个艳炉鼎啊,只要与之相交,就能夺取修为,有多少男修把持得住?
明空说再把曹萍留下去,问天宗男弟子会犯错,绝不是空穴来风。
王静竺犹豫着。
曹萍也不催促。生也好,死也好,她都无所谓了。
半个时辰转瞬即逝,曹萍神智不再清醒,木木的。有人碰触她,她就笑;若是男子碰触她,她还会攀上去抱住对方。这艳炉鼎符文就是如斯霸道、恐怖,完全湮灭人性。
王静竺思来想去,说:“我带她回兴华王氏吧。看看我主家有没有什么办法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