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莫每每看向他时,眼中都含着笑意,不像是恋人之间缠绵到拉丝的状态,但显然也对阿南塔颇有好感。
至于阿南塔,他表现得萨莫像是随时会被现场11个军团长、歌德翁司法部长、贝尔大法官的投影活吃了似的。
事实上,即使没有阿南塔,玛利亚侯爵也不介意在今天保萨莫一次,这个少年用他出色的表现,告诉军团长们他是多么的可靠、多么有价值,第七军团那位胎教肄业、犯罪记录长达10页的家伙都活着,没道理萨莫会死在这场问询中。
在这场会议中,真正对萨莫具备强大威胁的,是阿南塔。
结束了问询会议,秦孟伸了个懒腰,他走到吧台边打开酒柜:第四军团为德斯瑞特上将准备的住处真是样样齐全,连酒都有,和我喝一杯?”
阿南塔解决了一件大事,全身心放松,他坐在沙发上,留长的银发披散着。
“好。”
矢车菊蓝的眼眸目不转睛地看着萨莫的一举一动。
秦孟用星脑播放了一曲俄语老歌,他轻快地跟着音乐哼唱“拉叭拉叭达唻唻”,取下酒杯,加入冰块凉杯,往调酒器加入伏特加、君度橙酒、青柠汁,加冰摇调酒器,shake~
冰块与酒水在调酒器中摇晃着、交融出清脆的声音,伴随着歌声,在橘色的室内灯光下,美好得如同旧日时光的剪影穿过万千星光落在阿南塔的眼中,
那乌黑的鬓发有一缕落在眼侧,阿南塔走到萨莫的身后,伸手想要为他整理,随即意识到自己想做什么,他想收回手,却终究只是停在那里,等到萨莫转身,想要看少年的反应。
突然有人站到自己身后,会吓萨莫一跳吗?如果他露出畏惧的神情,想要后退,该怎么做?
如果萨莫会有那样的反应,阿南塔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
谁知萨莫转身时,看着阿南塔的手,眨巴眼睛,竟然直接拿自己的额头撞了一下阿南塔的手。
阿南塔反而被吓到了,他收回手:“你在干什么?”
萨莫要是这时候回一句“那你又在做什么?”必然会堵得阿南塔哑口无言。
可萨莫却笑弯了眼睛:“我在逗你玩啊。”
阿南塔失笑,不可思议:“你用头撞我的手?觉得这是在逗我?”
秦孟笑出声,他继续跟着音乐唱歌。
这首歌叫《Твойголос(你的声音)》,曲调带着斯拉夫人常见的浪漫和忧郁结合的滋味,唱歌的少年眼睛明亮,看着阿南塔的眼中盛满了笑意,他将酒倒入酒杯,端到他面前。
“这杯酒叫巴拉莱卡,希望你喜欢。”
阿南塔接过,萨莫却收了收,仿佛刻意不让阿南塔接住酒杯,在阿南塔下意识瞪他一眼后,才笑嘻嘻将酒杯交到他手上。
阿南塔发现这家伙居然是真的在逗自己玩,心里又好气又好笑,一把接过酒杯,啜饮一口,心里那点浮起来不到10秒的阴暗已彻底消散。
他用自己的母语、帝国官方语言中的印欧语嘟囔着:“调皮的男孩。”
萨莫别开脸喷笑出声。
他明朗的情绪感染了阿南塔,也让阿南塔鼓起勇气,试探着问:“你有爱过什么人吗?”
秦孟又开始调一杯新酒:“那就要看你对于爱的定义是什么了。”
阿南塔思考了一阵,说:“就是想要和对方在床上平行奔跑的那种。”
“平行奔跑?”秦孟听懂了,所以他愣了一下,接着就仰头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巨豪迈,比起银铃更像杠铃,让阿南塔开始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讲了个很有趣的笑话。
秦孟给自己调出一杯雪国,笑着摇头:“如果你是说我是否有认可谁的身体性感的话,当然有,我毕竟是个身心健全的成年人,我的生理决定我会有萌动
之时,嗯,我比较欣赏健美的身体,比如你这种胸大腰细的,但欣赏不代表想要拥有啊。”
被夸“胸大腰细”的阿南塔沉默1秒,追问:“你不曾渴望过拥有谁吗?”
“如果将爱情视为一杯酒,欣赏是基酒,但我不会喝基酒,只有加入情感shake一下,我才会喝,毕竟我是个挑剔的酒客。”
秦孟拿自己的酒杯碰了碰阿南塔的酒杯,“干杯。”
见阿南塔还看着自己,秦孟往吧台上一靠。
“阿南塔,我的父母深爱彼此,所以我相信爱情,也期待爱的到来,但我从不强求,因为在爱情到来之前,我想先做好自己,这样当爱情来临时,我未来的爱人将会发现,我,萨莫,是一个值得他去爱的人。”
萨莫在谈论感情时大方而坦荡,没有丝毫羞涩,他看起来并没有将爱放在人生的第一位,却有一股“我敢去爱敢去拥抱敢去付出”的气势。
要是和萨莫谈恋爱的话,大概就是“和我在一起就只有谈那种超级健康超级甜蜜的恋爱这一选项”吧,这也太迷人了。
阿南塔心中叹息一声,这小子以前绝对是个无数人暗恋的万人迷。
他学着萨莫的姿势靠着吧台:“他?你喜欢男人。”
“嗯哼。”
秦孟品着酒,目光由下至上地打量着阿南塔,举起酒杯饮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