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行驶在灯火通明的高架桥上,车内异常安静,江璇小心翼翼地通过后视镜观察刘昌允的表情。
刘昌允始终沉默,心无旁骛地开着车。
在公司里,这位年少有为的总经理,做事雷厉风行,有速度有效率,关键是长得帅,尽管他已经结了婚,却依旧魅力不减,几乎所有女同事都对他是趋之若鹜。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他忽然就变得严肃急躁起来,以他的能力应该不是工作的问题,难道是家庭问题。正想到这里,刘昌允的眼神从后视镜里投过来,江璇仅仅只是对视了两秒就下意识逃避目光。
“工作还适应吗?”从后视镜看了一眼缩成鸵鸟状的女孩,刘昌允的语气不自觉地变得柔和。
“还好,正在努力适应。”江璇老实回答。
“来公司多久?”
“快一年了。”
“你性格太过柔软,我的秘书不单单是一个花瓶,它不适合你,等有合适的人选,我就把你换下来。”刘昌允依然目视前方,语气平静。
“刘总,我一定会改的!”江璇的小心脏砰砰跳个不停,要知道她是好不容易才到这个位置,虽然这几天工作下来,她自己也感觉有些吃力,可就这么放弃多少还是不甘心。
“别紧张,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合适的位置。”看到江璇眼里闪烁的泪花刘昌允有些失笑,转而又问:“你好像很爱哭,在我婚礼上也哭得很……激动。”
话题转变太快,江璇的大脑一下子转不过来,痴了半响才捂着发烫的脸颊解释:“我是被感动的。”
“到了。”谈话间,刘昌允已经将汽车停在小区门口。
“谢谢刘总!刘总再见!”江璇逃也似的下车,远远地向刘昌允挥手。
看着黑色的汽车开走很远,江璇依旧觉得自己脸红心跳,脸上不自觉地挂上甜蜜的笑容。
其实,从江璇第一天来公司上班,刘昌允就记住了她那张和秦安福有几分相似的脸。
回到自己小区时已经快十二点,远远地就看见小区门口站立的背影,大概是每个星期都会雷打不动地来,保安也不再驱逐。
车子停在沈博言面前,刘昌允将车门用力甩上,心里已经隐隐有了怒火。
“每个周末你都来,我们已经结婚半年,你是不是也该接受了?该放手了?”刘昌允怒形于色,说话毫不客气,开门见山。
“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沈博言苦涩一笑。
“唯一能做的。”刘昌允重复他的话,又问:“又有什么实际意义?你就不能消失吗?永远不要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才是你唯一需要做的事,她已经不需要你,沈检察官,你听懂了吗?”
面对刘昌允的咄咄逼人,沈博言依旧不温不火,慢条斯理地回答:“只要她活着,比什么都好,这样远远地看她一眼,我就无比知足。请您全心全意地对她好,我别无所求,拜托了。”
沈博言比刘昌允年长,却用了“您”字,还无比真诚地对他鞠了一躬,这让原本愠怒的他一时错愕。眼神对视,一双清澈眼眸更是坦诚无畏,刘昌允心里猛地升起一阵愧疚,眼神躲闪着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沉默着将车开走了。
落地窗前,秦安福抽着香烟遥望着半空孤独残月。身后忽而响起开门的声音,她知道是刘昌允回来了,转身将还剩半根的香烟掐灭,打了声招呼就去厨房熟练地热起了饭菜。
刘昌允瘫坐在沙发上心里五味杂陈。
“小允吃饭了。”秦安福唤到。
刘昌允木讷地在餐桌前坐下,看着冒着热气的饭菜舌头却在发苦。
“不是说过了不要等我吗?我在公司已经吃过了。”刘昌允拿起筷子又放下。
“我也吃过了,你加班辛苦,就当夜宵。”秦安福一边说着,一边去收拾刘昌允丢在沙发上的衣服。
其实两人都在撒谎,晚饭都没有吃。这半年时间,秦安福除了皮肤有所变白,身体依旧消瘦,刘昌允也明显瘦了不少。
“你真的以为我只是在加班?”刘昌允突然问道,却不等回答又问:“还是根本不在乎?”
察觉到小允的情绪异常,秦安福保持背对他的站姿,看了一眼手里的西装,再转身脸上已经带上笑容:“我怎么会不在乎你,我们现在是最亲的人啊!”
“大概只能是亲人吧!”刘昌允失落地自嘲。
秦安福走到他的身侧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以后的时光还很长,我们会比亲人还要亲。”
“你是在骗我还是骗你自己?”刘昌允忽然起身,控诉的声音夹杂着心痛,“我以为日子很长,我可以打动你,可以让你慢慢习惯我,可这半年来才发现你的心是死的!你每天都像一个行尸走肉的活死人,无论怎样都不会生气,无论怎么笑都不是真心。我深夜才归你不问,几夜不回你不管,这半年来我无数次想踏进你的房门,却被你隐忍的样子羞辱,和我亲近就那么难吗?你不是我的亲人,你是我的妻子!”
“对不起。”秦安福试图握住他的手,却被他用力抓住手腕。
“我最讨厌你唯唯诺诺的样子,什么都不反抗,什么都不说!你是我的妻子,不是伺候我的保姆!你看似每天照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