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冬天,秦安福头发长长了,身材也圆润了不少,比起才出狱时的面黄肌瘦,现在终于是被养得朱圆玉润。
中午两点,刚睡完午觉起来的秦安福就接到罗菱的电话。
“老地方,小酌两杯。”罗菱戴着蓝牙耳机一边将车停好一边说。
“我戒酒了!”秦安福懒洋洋地回答。
“现在离老沈下班的时间还有四个小时,小酌几杯完全可以,很难得地珍藏十年的茅台,你确定不来?”
一听到“珍藏十年的茅台”秦安福就两眼放光。
所谓的老地方,就是和沈博言同一个小区的何淼家里。罗菱和母亲同住,沈博言不喜欢他们喝酒,两人又不喜欢在外面喝酒,何淼英年早婚早育又早离,已经成年的儿子又上了大学,数他家里最清净,最合适约酒。三个人臭味相投,勉强算得上是中年知己。
主要是何淼对罗菱用心不良、居心叵测,所以万分热情地给两人约酒提供场地,以制造与其接触的机会。
三人盘腿坐在地毯上打纸牌,赢家喝茅台,输家脸上贴纸条。几转牌打下来,何淼的脸上已经贴满了纸条,秦安福和罗菱两人也已经微醺。
看着剩下的半瓶茅台,又看着手里又乱又差的纸牌,何淼不干了,一边拿起手机拨电话一边说:“今天我不适合玩纸牌,老沈也快下班了,叫他过来打麻将。”
秦安福和罗菱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起身制止何淼。罗菱紧紧捂着何淼的嘴,秦安福利落地夺过手机。
“喂……”
电话里传来沈博言的声音,秦安福和罗菱屏住呼吸。
“喂!何淼,说话啊!”举在半空的手机继续响起。何淼正要拿回手机,罗菱一个眼神又让他识时务地收回手乖乖配合。
电话又“喂”了两声后被挂断,三人这才恢复如常。
“老沈威风啊!把你管得服服帖帖的,连酒都不敢喝了!”何淼眼里毫不掩饰对秦安福的鄙视,抽出一支烟递到秦安福面前,“真把烟戒了?”
秦安福连忙摆手,“真不抽了!”
“给我试试。”罗菱抽走何淼手里的烟,就要去摸打火机,何淼忙又抢回来。
“你可别跟她学坏了!”何淼将烟和打火机放得远远的。
何淼对罗菱的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罗菱一心扑在事业上,对于感情之事并不敏感,做事又干脆利落从不拖泥带水,何淼怕她对自己毫无好感,贸然表白后很有可能连朋友都不能做了,所以就以朋友的角色围着她转,让她对自己日久生情,自己就可以毫无风险地抱得美人归了。
三人天南地北地聊着,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黄昏。
秦安福罗菱两个人还在落地窗前把酒言欢,丢在地毯上的手机却在跳跃,正在收拾纸牌的何淼鬼鬼祟祟地拿着手机躲进卫生间接通:“喂!在我这儿呢!”
电话里没有回话直接挂断,用脚趾头就可以想象出沈博言严肃的表情。何淼赶紧出来将手机放回原位,假装好意地提醒:“这个时间老沈应该下班了吧!”
秦安福确实喝得有点儿飘了,完全忘了时间,闻言赶忙穿羽绒服换鞋下楼,罗菱也紧随其后。何淼也赶紧拿起车钥匙追出去,秦安福有人来接,罗菱可得他亲自送回去。
从楼道里出来,冷冽的寒风让秦安福清醒了不少,可看见远方那个正向自己走来的高大身影,秦安福心生一计赶忙倒在罗菱的肩膀上借酒装醉。
罗菱也没有拆穿她,扶着她的肩膀大义凛然地望向沈博言严肃的脸,以及他责怪的眼神。
沈博言一语不发地将秦安福打横抱起。
“安安酒量浅,没喝两杯就醉了。”罗菱向沈博言解释。秦安福悄悄睁开眼睛向罗菱投去感激的眼神。
“以后你别再带着她喝酒。”沈博言神情严肃,声音清冽。
罗菱感觉自己吃了哑巴亏,虽然这次确实是她拉着秦安福喝的,可是喝酒是秦安福教的她呀!想想自己小时候闯祸沈博言也没少替她背黑锅,辩解的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
“为了帮你追老婆,我硬是学会了抽烟,现在你老婆追到手了,结果却让她烟酒不沾,有点太霸道了!”何淼含着一根烟站出来打抱不平。
“你也把烟戒了吧,对身体好!还有,不要在我老婆面前抽烟。”沈博言不容置疑地回答,转身走向自己所住的那栋楼。
何淼气得无言以对,呼呼了半天,中气十足地说了一句:“天下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大雪纷飞,寒气逼人,抱着心爱之人渐行渐远的高大背影看上去却那么温暖,那么美!那样一个清高孤傲、志向高远,曾经义正词严地批评儿女情长的人,却将所有的温柔都尽数给了怀里的人。看了他们,罗菱第一次相信,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世人皆无味、唯你一人美”的爱情。
“真美!”罗菱感慨出声。
“真美?这雪不是每年都这样吗?”何淼不解地望着空中飘飘洒洒的雪花。
罗菱忽然转过身来面对着他,面带微笑。何淼愣了,他第一次见她笑得那么温柔。
“何淼,过了今年我就四十了,那个时候我就真的成了老尼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