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澜和白振翡的交谈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哪怕是保护若澜的暗卫也没有将此事告诉司徒燕。 在若澜明确表示讨厌有人监视她之后,司徒燕就命令暗卫非必要的事情不上报。 而司徒燕这段日子忙于厉王的丧礼,根本没有时间关注其他人。 一连三日,司徒燕几乎都没有怎么合过眼。 第四日荒鸡时分,司徒燕去了飞絮院。 以前若澜就住在这里,回来帮忙这几天,她也是住在这里的。 因为揣着心事,若澜觉浅,屋里一来人,她就醒了。 在吓到她之前,司徒燕就已经先开口了,“若澜,是我。” 若澜迷迷糊糊地坐起身,“你怎么来了?” 她一个未嫁之身来厉王府帮忙已经备受非议,司徒燕生怕与她再接触会给她引来更多流言蜚语,所以这几日都只能谨言慎行,能不靠近她就不靠近她。 这还是三天以来,两人第一次单独相处。 “我等会儿要离京送葬了。”司徒燕将朝堂上风雍帝的决定告诉若澜,“皇上下令,我不得不去。” 若澜蹙眉,“那你把王妃送走了吗?” 司徒燕沉下脸,摇了摇头,“趁着葬礼这几日,侧妃安插了许多人进府,都在监视着琉璃阁的一举一动,若此时送走母妃,恐会引起怀疑。” 若澜恍然。 怪不得她这几日在府中看到许多新面孔。 “那现在该如何是好?”若澜看着他,“你是不是已经有主意了?” “哪怕有重重保护你和母妃,我也没法放心离开,所以你和母妃今日与我一同前往太行山。”司徒燕语带催促,“此事决定仓促,我们必须赶在云侧妃等人反应过来前,出发离京!” 若澜也不废话,立马爬起身来,“我可以现在就走!” 她来厉王府的时候是拿着包袱过来的,如今把包袱一扎,背起就走。 司徒燕带她出门,天黑如墨,夜空无星无月,没有烛火照亮,简直伸手不见五指。 此时,王妃早已等在后门马车里。 以防万一,若澜与王妃暗中先行,司徒燕高调地后出发,吸引大部分人的目光。 三人兵分两路,在去太行山的路上会合。 “若澜。”若澜一上车,王妃便握住了她的手,“让你跟着受苦了。” 烛光中,王妃憔悴的面上皆是愧疚。 若澜心中微暖,保护之意更坚定了。 她微笑安慰:“王妃,我不苦。” “走吧。” 马车外,传来了司徒燕叮嘱马夫的声音,若澜想掀开车帘,却被司徒燕抢先一步阻拦。 “别掀开了。”他的声音里尽是克制,“若是看了,我更是放不下心了……” 下一刻,车帘掀开。 若澜冲出抱住了司徒燕。 她深深窝进司徒燕的颈间,低声对他说,“司徒燕,我等你。” 司徒燕忍不住扬唇,笑容压都压不住。 若澜收手,红着脸缩回到马车里,“……走吧,再不走就晚了。” 司徒燕对马夫示意,“去吧。” 马夫驱马离去。 王妃愁眉紧锁,止不住地担忧,“若澜,此举未免太过冒险了!万一云秀芯发现我不见了,又找不到我,肯定会将所有矛头都对准燕儿的!” “但是,于世子而言,王妃的生命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若是您安全,他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地行事啊!”若澜安慰她,“再者,世子武功高强,又有暗卫保护,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说到“暗卫”,王妃不由苦笑,“只怕那些暗卫都到了你我身边保驾护航,他自己却没有留下半个!” 若澜:“不会吧……” 如果真是如此,那司徒燕的境地岂不是和当初的厉王一模一样吗?! 王妃轻叹,“燕儿和他父王的性子一模一样,越是珍视的人就越是护得密不透风,恐怕你身边已经被早早安排下暗卫保护了。” “您是说,他早就安排人监视我了?”若澜皱起眉头,“那为什么之后还要拍荔枝混进胡府监视我?” 王妃闻言,不由笑了,“这不正是说明暗卫是在保护你,而非监视你吗?” 若澜沉默,却不得不承认王妃所言应是对的。 接下来,马车前行,路途颠簸,行进了将近两个时辰。 车内蜡烛燃尽,王妃一路隐忍,面色变得越发憔悴。 若澜瞧着心里担忧,但想到身后可能会有追兵,便只能按下情绪,一边握紧王妃的手,一边为她拍背缓和。 但是,马车一个大颠簸,王妃瞬间坚持不住了,扭头就吐了出来。 “呕——!” 她一手捂着肚子稳住身形,一边拿着帕子捂着嘴,恶心感不断涌上喉间。 忍了又忍,她忍不住又吐了一通。 “王妃!” “王妃!” 若澜和宋嬷嬷连忙一左一右稳住王妃的身形。 马夫闻言,连忙拉停了马,“王妃怎么了?” 王妃摇了摇头,强忍难受,“……我没事,继续走!” “先休息一下吧!”若澜掀开窗帘看了一下微亮的天边,“我们都已经走了这么远了,停下来休息一下也无妨。” 闻言,王妃也松了口。 若澜和宋嬷嬷扶着王妃下了马车,正好瞧见路旁的茶肆。 虽然现在天色尚早,但是路边的茶肆一是做早点生意,二是做卖茶生意,因此也开了门。 若澜提议道:“王……出门要改口,我喊您为伯母吧。” 王妃颔首,“我姓宁,你喊我宁伯母,我喊你澜儿吧。” 若澜点头。 若澜和宋嬷嬷搀扶着王妃下马车,“宁伯母,小心脚下。” 王妃应着。 三人走进茶肆,老板娘拎着茶壶就过来了,“三位贵客坐吧,不知你们想吃点什么茶点啊?” 她在杯中斟下温水,“贵客可用温水净手。” 宋嬷嬷伺候着王妃净手。 若澜看着肆内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