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三当家拍了拍手。
很快,一名侍女走了进来,男人抬头看向了归商,开口问道。
“有什么想吃的吗?”
归商倚在椅子上正在发呆,在听见有人叫她后迅速回了神。
归商拄着下巴仔细想了想,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书中所提及的一些好吃的之后,毫不客气的点起了餐。
侍女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个本子,边等归商说边记录着,很快便下去准备了。
*
于岁坐在椅子上,拄着下巴看向归商,好奇的问道:“诶,那你叫什么啊,我们总不能一直说‘喂’吧。”
归商挑了挑眉,大大方方的说,“我姓姜,叫我姜姑娘就成。”
于岁闻言点了点头,下巴贴在了桌沿上,两只胳膊垂在了身体的两边。
“好的姜姑娘,我是于岁,他是我的哥哥于安,你跟着我哥叫我岁岁就行。”
归商并没有反驳,而是在听见于岁的话后勾了勾唇。
“于岁、于安,看来你们的父母很爱你们。”
选择岁与安这两个字,是有岁岁平安的意思吧?
于岁心不在焉的玩着自己的手指头,语气有些哀伤。
“是啊…爹娘对我和我哥很好很好的,就是走的有些早——我甚至没来及看上他们最后一眼。”
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在那年旱灾还没有到来的时候,他们一家人还是与邻和睦、家庭幸福的。
可就因为第二年的大旱让土地里的庄稼颗粒无收,就连他们唯一的水源——村庄路口守着的那条小河也枯竭了。
大旱之后便是饥荒,当时就有人为了活下去不惜易子而食,或是于心不忍与陌生人换子而食。
就是那么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晚上,有灾民看上了她,想要与她爹娘交换孩子。
她的爹娘为了保护她,拦住了那些饿得发慌的灾民,哥哥则是带着自己逃跑。
等到再回去找爹娘的时候,他们已经沦为别人锅里的一碗汤。
有时候她就一直在想——是不是没有自己,爹娘会不会就不用死?
她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那些天几乎天天都在做噩梦,梦里的爹娘在锅里哭泣,不断叫着她的名字。
于安在听见于岁的话后垂下了眸,紧握的拳头有青筋微微显露,长睫轻颤了颤。
他自己抿了抿唇,看向眼中含着泪珠的于岁,拍了拍她的肩膀。
于岁在感受到哥哥无声的安慰之后,再也忍不住在哥哥的肩上埋头痛哭起来。
于安在心底轻叹,他低头看向于岁,轻轻哼起了娘亲在世时经常哼的歌谣。
哭吧,把心里的难过都哭出来。
只要不憋在心里让自己难受,怎么折腾他都行。
归商在座位上沉默良久,看着于安怀里伤心欲绝的于岁,有些局促的开了口。
“…抱歉,让你伤心了,你…”
于安朝她摇了摇头,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于岁的眼泪。
他语气近乎于温柔道:“岁岁,先吃饭,吃饱才有力气哭对不?”
于岁抽噎的从他肩上抬起头,用手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头点了点。
*
三人安静的在餐桌上吃饭,谁也没有开口。
归商在吃了一些后便感觉自己已经有些饱了,起身正要与他们说自己先要离开的时候,突然被于安叫住。
“我让小音带你去找个地方住,这些日子你就在帮里住下吧。”
归商并没有拒绝,她向他颔了颔首、与于岁打了声招呼后,跟着一旁服侍他们的侍女离开。
两人才出门不久,很快便有雨滴了下来。
归商正要说先去别的地方避避雨时,一直都不怎么说话的小音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把伞,打在了她的头上。
她与侍女就这么安静的在雨里继续朝着目的地的方向走去,正在拐弯的时候,突然与对面走来的夜瑾打了个照面。
两人先均是一愣,很快便双双侧了侧身,给对方让起了路。
在意识到对面的人和自己做出相同的动作后,归商与夜瑾脑子都懵了一瞬。
侍女看出了两人之间尴尬的氛围,小声的在归商耳边说道。
“这是二当家,他…”
归商瞬间反应了过来,打断了侍女接下来要说下去的话后,朝夜瑾点了点头,迅速拉着身边的侍女离开。
侍女小音被归商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弄懵了,只能傻傻的跟着归商走了好一大段路。
在意识到越走越偏后,才终于反应了过来,疑惑的看向了归商。
“您为何要…”
归商随口胡诌了几句暂时糊弄住了她,总不能说自己是为了躲着夜瑾那老小子吧。
她不认识夜瑾很正常,毕竟脑子里只有剧情没有原身的记忆,可他却没认出自己,这又是为什么呢?
归商艰难的回忆了一下自己看的书中剧情,终于在记忆的犄角旮旯里发现了那么点踪迹。
书中提及到,原主因为体弱多病的原因常年在帝都寺庙内进行修养,只有在一些重要的日子才会被其父允许回家。
这样导致的结果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