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勉强维持半站立的模样。
如锐利的刀插入了每一个毛孔,毫不留情的在里面搅动,滴滴血珠从他的皮肤里慢慢渗出,它们细小而又密集,顺着身下滑时又汇聚在一起,路千云在霎时间身出血,像一个血人般,骇人无比。
泪水在他眼里转,又大颗大颗的混着汗水血水落下,一颗一颗成串成雨,砸进地里。
路千云的意识模糊了,半天都没有一点动静,只有微弱起伏的胸膛和在颤抖的手指还显示出他如灯芯般微弱晃动的生命力。
慢慢的,疼痛像都在远去,精神恍恍惚惚,眼前一片黑暗。
自己睁眼了吗?
像没有。
怪不得这么黑。
路千云感觉自己像处在一片云雾迷蒙中,头脑呆呆的想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哦,闭上眼睛应该是要睡觉了。
“路龙龙。”
谁在叫他?
路千云心里忽地生出一股羞怒来,烦人,在睡觉前他一定要告诉这个人不许这么叫他。
他猛地惊醒过来,入眼所及,看到的是闭着眼睛仍在昏迷中的简元白。
一串断了线的珍珠般的泪顺着眼角流下,晶莹的泪水冲淡了脸上的血,在不断滑落的过程中变成浅粉,深粉,后变为血泪一眼的红,落入地上。
路千云闭了闭眼,呢喃:“疼啊,简元白,真的疼啊。”
随着他的话一起有所行动的,是他毫不犹豫抓住花种的手,手指上的肉在以极快的速度溃烂,路千云死死的抓着那颗花种,猛然往外一拔。
躁动的人脸足节虫出奇异刺耳如蛇一般让人后背凉的“嘶嘶嘶”声。
路千云手指颤动得厉害,用他已经露出骨头的手猛地划开后颈上已经结痂的伤口,用尽后的力气,将那颗花种嵌了进去。
他不敢赌简元白的命,能想也不想的赌上自己的命。
路千云就赌,这枚尚未成熟的花种能成为他的腺。
后颈开始烫,心脏形状的花株被扯掉了内里的花种已经在慢慢枯萎,它出的辛辣刺鼻的味也会随着它的枯萎而淡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人脸足节虫该也随着花株的枯萎散去,但路千云身上浓郁的血腥味吸引着它们徘徊在这里。
它们的能驱使它们等在这儿,等到那只花株彻底枯死,它们就会一拥而上,将诱人的食物分食殆尽。
倒在地上的路千云已经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更别提弄死这些诡异恶心的人脸足节虫。
路千云半靠在这株半人高的花株上,他的身随着血液汗水流出的,还有浅淡到难以辨别的绿,那是钻入内的汁液。
花种被拔,花株枯萎,这些流动的,像供给心脏花株跳动的血液一样的仿佛有生命力的液也失去了活力。
悉悉索索的声音越来越近,身后的花彻底枯死倒下,在人脸足节虫飞扑过来前一刻,路千云站了起来。
他赌赢了。
成年人手臂般粗的足节虫死了一地,放眼看去,密密麻麻是人脸,头顶无数蓝色孔洞散着幽幽的蓝光,在靠山洞墙壁的地方,一前一后并排躺着两个人。
一个身形高大对比下就让另一个略显清瘦娇小,他们都闭着眼睛,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
简元白醒来时,看到的就是躺在他身旁浑身衣服被血染透,像血人一样的路千云。
以及满山洞的密集得恶心的诡异足节虫。
他快速的检查了一下路千云身上的伤口,手臂和腿几乎找不到一块肉,是被撕咬的痕迹,尤其是血肉模糊的小腿。
一只手的手指被么东西腐蚀过,已经能看见血肉中的白骨。
伤得很严重,但在血不为么已经止住了。
他找到落在地上的外伤药瓶,一整瓶用尽,也才堪堪将路千云受伤严重的小腿和手涂完,而路千云身上还有无数伤口,分不到一点药。
简元白将人小心翼翼的抱起,说不上心里具是么心情,只觉得酸涩而沉重。
和伤痕累累的路千云相比,他身上只有轻微的擦伤,恐怕是在被陨石撞落时碰到的。
哪怕不那些长着人脸和蜈蚣一样的脚的虫子是么,也不难看出它们是食肉的,路千云身上被撕咬过的痕迹恐怕都来自于它们。
他是失去意识的那个人,也是在险境中毫无伤的那个人。
踏出洞穴,眼前的环境陌生而奇异。
高得看不见尽头的树,地上错综复杂根系交错的粗壮藤蔓,飞过天际遮天蔽日叫不出来字的鸟,咕噜咕冒着水泡的花,还有不远处被陨石砸出来的巨大深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