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副镇长刘善宾就曾经来计生站,找过杨本宏。
刘善宾和杨本宏,在办公室内交谈了足足半小时。
他们俩人谈了些什么,张贸亭不得而知。
可却从杨本宏送刘善宾离开时,那满脸压抑不住的激动中,隐隐猜出了什么。
再加上杨本宏回来后,就总是守在电话机前,做出随时都能接听某个重要消息的准备,张贸亭更加断定了,杨本宏想通过刘善宾,拿下站长之位的推测。
张贸亭顿时又惊又怒。
因韩力去花家村搞事情的原因,王路阳短时间内,都别想再回计生办了。
孔子曰,国不可一日无主。
那么计生站的这个站长位子,也只能是他张贸亭的!
这是王路阳早就答应,并说韩斌书记默许了的。
现在,以往只能在张贸亭的屁股后面,乖乖吃灰的杨本宏,竟然想抢那把金交椅。
换谁是张贸亭,都会惊讶愤怒的。
尤其得知常委会召开后,张贸亭就知道计生站的站长之位,今天必须得定下来了。
他连忙跑去了农技站,问计王路阳。
听完他的分析后,王路阳当场冷笑:“张贸亭,你觉得姓江的能在常委会上,从我大舅子手里讨到好吗?尽管姓江的有白鹭支持,了不起把刘静说服。可他们加起来,最多也只是三席而已,怎么可能把杨本宏给提上去?”
对啊。
我怎么忘记常委会,那可是韩书记的一言堂了呢?
被王路阳开导过后,张贸亭犹如遭到当头棒喝,顿时就感觉满天的阴霾,全都散去。
于是俩人就在农技站的副站长办公室内,摆上了一碟花生米,喝起了小酒,等待好消息的到来。
眼看快要下班了,张贸亭才施施然的样子,回到了计生站。
经过杨本宏的门口时,张贸亭就看到他坐在椅子上发呆,双眼呆滞。
“难道常委会结束了,我被提拔为了站长?姓杨的得知消息后大失所望,才这副吊样子?”
张贸亭立即明白了,心中狂喜。
他刚要用最快的速度,冲回自己的办公室,打电话给党政办的林海山,问问情况时,却又改变了主意,来到杨本宏的背后,站长风采十足的,问出了那句话。
杨本宏被惊醒——
看着张贸亭的站长样子,突然觉得他好好笑。
更想冲张贸亭大吼一声:“老子,才是计生站的站长!你在我面前,耍什么威风?”
不过这种冲动,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
升职文件没有下达之前,随时都有可能出现意外。
越是紧要关头,杨本宏越要保持足够的低调。
“张站长,我已经做完了。”
杨本宏赶紧站起来,像以往那样对张贸亭点头哈腰:“您现在有空的话,看一下。”
他诚惶诚恐的样子,更加验证了张贸亭心中的猜测。
哈,哈哈。
果然是我的站长。
姓杨的,就凭你也敢我抢?
你给我等着,以后有你好看的!
张贸亭心中狂笑着,用了咬了下腮帮子,逼着自己始终抱持着应有的镇定,转身走向门口时,才淡淡地说:“马上就要下班了。明天一早,送到我的办公室。”
他关上门后,就再也无法控制的快步,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看着没有丝毫动静的红色内线电话,张贸亭有些后悔,回计生站的路上,干嘛在春来饭店门口和老板娘扯那么久呢?
张翠就算腰软屁股大,但也是韩斌的女人啊。
他一个计生站的站长,做什么骑着那个女人的美梦呢?
也许,想给他报喜的林海山,早就给他打过几次电话,却没人接听。
“我得赶紧的,给林主任打过电话去。”
张贸亭自语着,抓起话筒,迅速拨号。
电话接通,林海山低沉的声音传来:“喂,哪位?”
“林主任,我是计生站的张贸亭啊。”
张贸亭爽朗的笑道:“呵呵,刚才我有事外出,没能及时接听你的电话。还请恕罪,赎罪。”
“哦,原来是张副站长。”
林海山语气奇怪:“可我没有给你打过电话啊。”
“什么?”
张贸亭愣了下:“你没有给我打过电话?难道,常委会还没结束吗?”
“结束了,刚结束不久。”
林海山压低了声音:“计生办的站长,是杨本宏。”
嗯?
张贸亭再次愣了下,脱口问:“计生站的站长,是谁?”
“是杨本宏。好了,我还忙。”
林海山说完,通话结束。
张贸亭则呆坐在椅子上,被谁用了定身法那样。
也不知过了多久。
他才喃喃自语:“计生站的站长,怎么可能会是杨本宏?除非韩书记在常委会上,被姓江的打败!可姓江的,怎么能打败天桥镇的土皇帝?”
门外。
忽然传来了计生站几个女同志的贺喜声:“杨本宏。不,杨大站长,你得请客了啊!”
杨本宏无比谦虚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