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
这是江文东搜肠刮肚,才想出来的商标。
君子,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那种君子,而是出自草本科植物君子兰。
兴趣所致,江文东索性在信纸上,画了几条君子兰的叶子,又用红笔涂成了红色。
然后让花柔找来了胶水和剪刀。
他用剪刀把君子兰的叶子,小心的裁剪好,让花柔把穿着小板鞋的双脚放在案几上,用胶水把那四条君子“楼狗”,贴在了板鞋的两侧。
他刚开始贴时,花柔的小脸上,浮上了明显的肉痛神色。
这么白,关键是穿着舒服又好看的小板鞋,贴上粗制滥造的楼狗,还真是暴殄天物!
可是。
当江文东贴上那几条君子的楼狗后,花柔却顿时觉得,这双小板鞋好像一下子,就拥有了某种生命那样!
“知道什么叫,画龙点睛不?”
江文东左手托着花柔儿的左脚,满脸无法掩饰的得意洋洋。
花柔满脸的崇拜:“叔叔,您简直是太厉害了!您绝对是世界上最聪明,最充满想象力,也是最帅的男人。”
“那是自然!”
江文东用力点头,笑纳了花柔儿的所有崇拜。
在自己家里,又是和表面娇怯怯的小柔儿单独在一起,他当然没必要在意什么。
至于在别人眼里,他是不是世界上最聪明,最充满想象力,更是最帅的男人,一点都不重要。
花眉终于回来了。
她饿的实在受不了——
不过她先躲在门外,竖起耳朵倾听了半晌,确定屋子里面没有古怪的动静后,这才大声咳嗽了声,抬手开门。
江文东正在伏案疾书着什么,坐在他身边的花柔,则坐在旁边手托香腮,默默的作陪。
江文东正在写君子板鞋的批量生产、广告运营等方案。
他写的入神。
不但没有注意到小眉进来,悄悄吃过晚餐又悄悄的出去,甚至都不知道花柔始终陪在他身边。
只等他感到手腕都酸了,肚子也饿的咕噜噜叫唤后,才意识到了什么。
问花柔:“几点了?”
花柔抬手,看了眼江文东为她买的小手表:“十一点。”
啥?
先深夜十一点了?
怪不得感觉很饿呢。
江文东吓了一跳。
但他还是又用了十分钟,才把这份厚达接近二十页信纸的方案,粗粗检查了一遍,并修改了几处不美的地方,才交给花柔,要求她就按照这个来生产。
花柔今晚穿的这双板鞋,可是她亲自裁剪、缝制、又强力胶“打造”出来的,耗时足足两整天。
她自己先搞清楚生产工序后,那样等招工大批量生产时,她心里就有数了。
反倒是背包这个东西,没太大的技术含量。
只要江文东能给她说出大约的样子,她就能凭借自己的领悟,设计、裁剪、缝制出让江文东满意的产品。
“好了。这份方案你拿着,只要有空就多看看。这几天,先找人做出几双不同码的板鞋,预备着给某明星穿着去春晚,给咱打广告。”
江文东狼吞虎咽的样子,吃了始终在炉子上温着的晚餐后,对低头捧着那份方案看的花柔说了句,起身走向了卧室:“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去睡吧。”
“叔叔。”
“嗯?”
“咱的君子小板鞋下线后,卖多少钱一双?”
“你说,卖多少钱一双合适?”
江文东回头问道。.
“卖——”
花柔认真想了想:“卖三十块钱一双,是不是贵了点?”
江文东很是震惊的样子:“卖多少?”
花柔缩了下脖子,声音弱弱的说:“要不就卖25吧。不,卖20也行。”
现在一双市面上流行、更耐穿的3520黑色棉布鞋,在十几块钱左右。
花柔就觉得,舒适、时尚更好看的君子板鞋,怎么着也得比3520贵点吧?
“20?”
江文东有些生气了:“我耗费心血,才设计生产出的名牌板鞋,就值20块钱一双?花柔儿,你这是在羞辱我吧?”
我没有!
我可不敢羞辱你,更舍不得。
那您说,卖多少钱最合适?
花柔用弱弱的眸光,传递着以上的信息。
“无论男女款,每双售价199元,少一分都不行。”
江文东说完,打开卧室的房门,走了进去。
丝毫不理会两只桃花眼,猛地睁大了的花柔。
“卖二十元?简直是搞笑。”
江文东钻进被窝里后,嘴里嘟囔着,闭上了眼。
此时。
刚好是午夜零点。
这是京城!
寒冬腊月的午夜时分。
气温最低,空气也格外的清新,天上的星星也格外的亮。
漫天的繁星,眨着眼睛俯视着这座古老、却又焕发出蓬勃朝气的城市。
当。
怀里抱着个枕头,在美梦中徘徊的陆卿,隐隐听到客厅内那座落地钟,发出的空灵的钟声时,忽然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