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红敏明明在低着头。
可当江文东看向她之后,她马上就有所警觉。
“江局。”
田红敏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卡,放在了案几上,语气苦涩:“这是一百万,是我多年来的全部积蓄。”
“全部积蓄?”
江文东眉梢一挑,冷冷的问:“请问田副局,你参加工作多久了?月薪是多少?这些年来的破案奖金,以及各种补贴加起来,总计是多少?”
现年29岁的田红敏,参加工作算是11年。
暂且不管她十年前的月薪是多少,就按照现在月薪260左右来算。
一个月260,一年约为三千块。
加上各种补贴,奖金的撑破天,也不会超过五千块。
十一年乘以五千块,好像才是五万五千块。
就这还得需要田红敏在这十一年中,不吃不喝才能积攒下。
她现在拿出一百万后,却说这是她多年的积蓄。
田红敏的嘴角,猛地一勾。
江文东拿起了那张卡,看了眼背面的密码,顺势丢到了田红敏的怀里:“我要三百万。以后,我不会再彻查你的经济问题。”
田红敏藏在腿边的左手,猛地攥紧。
手指关节发白。
江文东不但绝情,而且胃口尤为的贪婪!
“江,江局。”
田红敏再次慢慢的抬起头,声音沙哑:“你就算是杀了我,我也拿不出三百万来。实不相瞒,这一百万,还是别人给我的。”
别人是谁?
江文东懒得去追求答案,只是问:“你的钱呢?”
“我的钱?呵呵。”
田红敏惨笑了声,却看向了婉儿。
江文东抬手,示意婉儿暂时回避。
婉儿这次没有丝毫的不悦,开门走了出去。
“我知道,那晚我没去水上餐厅找你,你就知道我的心思活泛了,就对我起了杀心。”
田红敏的眸光,和江文东勇敢的对视着:“我也确实心思活泛了,觉得你不可能在龙山破局。但我错了。”
她说出这几个字后,用力闭上了眼,低声重复:“但我错了。”
“你一改在白云县时的守规矩,用让那个人都不得不忌惮,甚至恐惧的手段,很快就在市局站稳了脚跟,夺走了三镇,敢在班子会上拿枪顶住凤联军的脑袋。更是把西北王家的长孙女,骂了个狗血淋头。让周世明在小浪湖畔,昼夜哭泣。还有四虎帮的人。”
她慢慢的说。
江文东耐心的倾听——
看在曾经受邀赏月的份上!
“如果我早知道你会用这种手段,就算打死我,我都不敢有活泛的心思。可你刚来龙山时,就被商市长无视,就被陈副市长硬怼,你都始终彬彬有礼,藏起了你最可怕的一面。这,能怪我心思活泛吗?”
田红敏用力咬了下牙关。
江文东没说话。
他懒得和这个女人,解释他为什么在公众场合下,示弱商小仙和陈应台的原因。
难道让江匪告诉她,商家幺公主早就被他推着在地上转圈了?
还是告诉她,陈家的四少夫人,早就在小浪湖畔,就催促他能有多快就多快了?
再说了。
无论江文东用什么态度在龙山开展工作,和俩人的合作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你想弄死我。最不济,你也得让我把牢底坐穿。”
田红敏的情绪,迅速平静了下来:“我也不会天真的以为,我把我这些年来的所有非法收入,全都委托我大哥田龙鹏,匿名捐赠给了需要帮助的人这件事,告诉你之后,你就能对我高抬贵手。”
嗯?
正准备点烟的江文东,点烟动作停顿。
“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你让我拿出三百万来,我做不到。”
“我只有这一百万。”
“你要就要,不要就算。”
“你随时都能抓住机会,把我办掉。”
“我也做好了,要么吃枪子,要么把牢底坐穿的心理准备。”
“可我还是求你,别伤害我的两个侄子。”
田红敏一口气说完,把那张卡放在案几上,用衣袖擦了擦眼睛,几个深呼吸后,迅速调整好了状态。
起身:“江局,我先去忙工作了。”
不等江文东说什么,田红敏快步出门。
可能是错觉——
江文东听着她远去的脚步声,有些轻松的悦耳。
他起身走到办公桌后,拿出了那个黑色的小本本,从后面找到了田红敏的名字。
田红敏的名字后面,是一个红色的叉叉。
江文东仔细想了想,执笔批掉叉叉。
又在她的名字后面,换成了问号。
然后拿起电话,呼叫陆虎:“从现在起,你暗中调查下田红敏。嗯,尤其她住的实际情况。这样说吧,我要知道她做饭时吃的酱油,在家穿的睡衣,都是什么品牌。”
对于陆虎这种当年在老山前线的密林中,独自跑去敌后半个月,还能活着回来的“杀神”来说了;在都市中跟踪、调查一个本地女人的私生活;不能说是易如反掌的话,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