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次不止。
无比喜欢这样子,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这些话都是陈应台的肺腑之言,倒不是故意刺激陈建州。
她之所以坦言相告,是因为很清楚,她早晚都得让陈建州知道这些!
既然早晚都得让他知道,那她索性今晚把那块布给撕下来,有什么说什么好了。
陈建州会狂怒。
会挥刀狠狠砍下来,同样在陈应台的意料之中。
她却没有丝毫的惧意。
那双燃烧着某种火焰的眸子里,反而迅速浮上了终于解脱了的轻松。
把自己四蹄子反绑之前,陈应台想了很多很多。
从她被陈建州所吸引,嫁入豪门后只想爱情、地位双丰收开始想。
一直想到她因陈建州心系商小仙,对爱情开始质疑,从而导致陈建州在外和某个女人鬼混,甚至有了孩子。
再想到自己野心勃勃的跑去龙山,却在阴差阳错下遭遇命中灾星,在小浪湖清白被毁,经历过死亡后,私生活观念彻底扭曲,并深陷其在那种罪恶感中,无法自拔。
“我本来是一个骄傲的好女人。”
“却在死过一次后,打开了扭曲的大门。”
“每次我都会有着浓浓的负罪感,却偏偏无法自拔。”
“我恨我自己,竟然在那种可怕的扭曲中,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也许只有死亡,才能让我重新找到私生活观念极正的陈应台。”
“那就死吧!”
就在陈建州挥刀斩下的瞬间,陈应台就想了那么多。
全身的细胞和神经,甚至她的灵魂,这一刻都在膜拜死亡,欢声呐喊。
刀。
那把拍蒜都不会碎裂的菜刀,却停在了她的脖子上方。
陈建州呆呆的看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既爱过更恨的女人,久久的没有说话。
陈应台的眼里,全是“你他妈的怎么不快点砍死我”的失望,就这样冷冷的和他对视着。
过了多久?
当啷一声。
陈建州猛地把菜刀丢开,重重坐在了床沿上,双手捧住了脑袋。
痛苦的无法呼吸,悔恨的泪水,噼里啪啦的往下落。
他悔恨是因为,当初在陈应台得知他想迎娶商小仙的消息而吃醋时,为什么没用丈夫的爱去哄她,而是赌气在外找了个女人,并生下了孩子。
如果他没有走错那一步,陈应台也绝不会走到这一步!
把他们曾经有的真爱踩在脚下,深陷在扭曲的罪恶感里,无法自拔。
当。
当当。
凌晨三点的钟声,隐隐的敲响。
枯坐了足足一个半小时,泪水早就流干了的陈建州,终于慢慢的抬起了头。
陈应台也已经提上牛仔裤,盘膝坐在床头上,一双茫然的眼睛看着窗外,雕塑那样的一动不动。.
“应台。”
陈建州声音沙哑:“我们还能再回到从前吗?”
陈应台缓缓的摇头,梦呓般的回答:“回不去了。永远永远,都回不去了。”
“如果,我从没有在外面鬼混呢?”
陈建州伸手去抓妻子的手,想和她说说心里话。
“别碰我!”
陈应台却像被蝎子蛰了下那样,浑身轻颤,猛地缩回了手。
这是她的本能反应。
陈建州愣住。
“以后,你都没有资格再碰我。”
陈应台垂下眼帘,实话实说:“我的灵魂尤其这具皮囊,都是属于那个魔鬼的。如果你或者随便哪个男人碰我,我就会感到说不出的厌恶。就好像你们是一条蛇,即便是手指相触,我也会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说着,挽起了衬衣袖子。
陈建州下意识的看去,就看到浑圆的手臂上,果然有一层鸡皮疙瘩。
“怎么会这样?”
陈建州绝望的喃喃问道。
“因为我是魔鬼的女人。我的灵魂,早就献给了他。”
陈应台再次抬头,看向了窗外:“陈建州,你根本不知道,原先的我可能早就死了。现在的我,就是魔鬼的奴才。和你以及任何一个男人,都没有任何的关系。我只要一想到他,心神就会忍不住的颤栗。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会在所不辞追随我的主人。”
我是魔鬼的女人。
那是我的主人。
陈建州终于明白,那个人在陈应台的心目中,是一个什么样的地位了。
“陈建州,既然你不敢杀我,舍不得让陈家爆出大丑闻,那你就要接纳这个残酷的现实。我不管你以后,会以什么态度对待他。我只会让自己的心,追随我的主人。”
陈应台无比冷静的说完,疲倦的摆了摆手:“你出去吧,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陈建州慢慢的站起来,失魂落魄的样子,脚步蹒跚的走出了卧室。
窗外的天,开始蒙蒙亮。
心乱如麻只想酣睡一场的陈应台,却烦躁的辗转反侧。
更因竭力遏制心中的“魔性”,而痛苦的不住咬唇。
终于。
她再也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