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竹与苏可儿的事情,楚家并不知晓。
李修竹也是来到云署之后,才知道此行最大目的就是要接近君承萧,获取并给大靖国舅宋睿传递消息。
苏慰商通过云祁镇商会认识李修竹,虽然知道李修竹目的并不单纯为了跟他做生意,但是,他还是想通过各取所需,向李修竹打听点消息。
苏慰商在苏可儿看来一切如常,每日去药堂上工,当现成的掌柜,闲了就去喝茶聊天,落得自在。
但是,在他心里还是挂念邹氏他们。
说邹氏贪财也好,无情无义也罢,毕竟一起生活近二十年,共同养育苏和裕和苏幼可,血浓于水,难以真正割舍。
苏慰商看似经常去茶铺喝茶聊天,实则尽可能从来往客商和街坊口中多打听一些大靖的消息。
今日李修竹到达和顺堂,与苏慰商闲谈,话里话外透露出对滞留在大靖家人的牵挂。
李修竹让他放心,一定帮他打听打听。
等旁人都退下,李修竹给楚令臣续上茶水,开口问道,“对了楚兄,如今苏家人在大靖混得如何?”
楚令臣看了他一眼,戏谑道,“怎么?你跟苏慰商做成生意,连他留在大靖的弃子也要关怀一二不成?”
李修竹笑笑,无所谓地笑道,“我也只是好奇,随口一问。一个是大靖堂堂战神,一个是大靖前四品官员,家国说叛离就叛离,如今蜷缩在云署做普通百姓,真是令人唏嘘呀!”
李修竹说着,瞄了楚令臣一眼。
楚令臣耸耸肩,开口道,“这个与咱们无关。只要我们按时给雇主传递消息就成。”
李修竹点点头道,“也对!”不再多问,细细品茶。
“不过,说来也奇怪。君承萧犯了这么大的事,他那个后岳母和小舅子似乎都不害怕,还在京城厮混。”楚令臣见怪不怪地说。
“哦?”李修竹洗耳恭听。
楚令臣接着说道,“苏慰商续弦和儿子虽然没有吃什么苦头,但他们的一言一行都在皇家严密监视中。”
君承萧身份被虞文昌识破后,魏丕查抄苏府,却不知人去楼空,除了沉重的家具,摆件,什么也没有卷到。
整个苏家人名下除了几家不起眼的小铺子,没有房产和赚钱的生意。
宋睿带官兵查到邹氏与人私奔,苏和裕未出京城,将他们一并抓获并软禁。
曾一度想抓到苏可儿和苏慰商后,一起用来要挟君承萧。
没想到这苏可儿与苏慰商竟如此机敏狡猾,几经与官兵失之交臂,并未伤及到他们分毫。最后,竟被君承萧从大靖亲自带走。
战争结束后,因着停战协议,魏丕下令放人,邹氏和苏和裕才重获自由,但不能放松对他们的监视。
邹氏和苏幼可被放出来后,邹氏的姘头相公不见了,钱财也被悉数卷走。
现在二人靠苏和裕接济过日子,少不了樊氏白眼和刻薄挖苦。
李修竹听罢摇摇头,讥诮道,“这邹氏也是糊涂啊~放着好好的夫人不做,还找姘头骗财骗色。不过,有亲儿子招抚,不至于无依无靠。”
楚令臣忽然咯咯笑道,“李兄你想得太天真了!逆臣亲眷,朝廷就算不要了他们的命,还会让他们好过不成?”
李修竹怔怔地看着楚令臣,只觉得他的表情变得心机又陌生,与往日的谦逊和善形成对比!
他不得不感叹,混迹仕途需要有八百个心眼子,他还纯得很,果然不适合他!
如今他受楚铭赏识,在楚家商队混碗饭吃,只要不僭越到底线,不得不说是一条令人羡慕的差事。
李修竹笑笑,岔开话题说了一些生意上的事。
大靖京城。
宋睿端坐在太师椅上,听属下汇报。
“按照大人指示,赵有成扮作大凉国客商与苏和裕达成合作,如今已收到三十万两货款,等余款交清,让赵有成先藏匿起来,苏和裕上方找不到人追讨货款和货物,下方商户逼他要货,很快就会举步维艰。”
“好!严密监视与苏和裕来往密切的铺子,再查查这些铺子的底细是不是苏家的财产。”
“是!”
“云署那边,楚家商队已经与苏慰商有接触,目前君承萧一家栖身在云祁镇,开了家药堂经营。”
“嗯~”宋睿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若有所思道,“告诉楚铭,每隔十日送一次云署的消息过来。”
“是!”
……
雌竹鸡这几日抱窝,天天卧在窝里面,安安静静,任由其它竹鸡欺负到它头上,也不挪动。
苏可儿怕雌竹鸡孵化受到外界干扰,找来一个箩筐铺上干草,放上原来它产下的竹鸡蛋,把雌竹鸡捉到箩筐里,拎到药房,让它安安稳稳孵小鸡。
小孩子似乎就等着这一刻呢,早晨一睁眼就跑进药房看看孵出小鸡没,雌竹鸡吃东西没,蛋被压扁没,看起来比竹鸡自己都上心。
苏可儿觉得药房药味太重,常常待上一会儿就把孩子们拎出去。
琪儿和琳儿都是小姑娘,还好说。
瑜儿已经六岁,眉目越来越矜贵俊朗,比来云署的时候更加结实了,有时候主意大起来像个小牛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