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有什么关系?什么业障?什么报应?我看你就是装神弄鬼……”黄明烁越说越没有底气,一双眼睛四处乱瞟,极力否认。 “哦?那请问黄先生,是不是近期时常做噩梦,梦到的全是你发妻摔得七零八落,向你索命的样子?”孔千羽看傻子一样地看着他。 “是因为有东西跟着他吗?”薛无为这话虽说是问孔千羽,但语气却没有一点疑问的意思。 他手里一直捧着的罗盘,刚才在楼下推衍时纹丝不动,现在嘛,转得就差原地飞起,但凡再大一点,都能直接当电风扇使了。 孔千羽点点头,竖起两根手指:“不止一个哦。”她甚至笑眯眯地对着黄明烁身后的空位置点了点头。 黄明烁脸上最后一丝血色彻底没了。 这么多年笃信玄学,身边不是没有傍身的东西,先是一个月前,三道平安符无缘无故化为灰烬,再后来没多久,陪在身边多年的老坑玉坠突然断成两截。 也是从那时起,他开始经常做噩梦,梦里,高楼遍地,他总会莫名其妙身处楼顶,随后被人从背后推落,自由落体。 他醒的时间却越来越晚,一次比一次更接近地面,甚至最近几次的梦境里,他已经看清了一楼底商上的招牌。 与自己一条狗命相比,什么尊严,什么女儿,什么财富,都是狗屁! “师傅救我!师傅救我啊!”黄明烁此时也知,这个年轻的面生的女道士才是真有本事的那一位,忙不迭地下跪抱大腿声泪俱下一条龙。 变脸本事之高超,认怂速度之快,能屈能伸的典范。 然而孔千羽最看不上的便是这样的人,半点气节风骨也无,就跟她那个叛了师门的三师兄一模一样! 只要想想自己好好的神仙做不得,跑来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小千世界里,想抓的人也不知在哪个狗窝里萎着,就更气不打一处来! “对不住了,贫道能力有限,你还是另请高明吧!”腿上微微用力,将这脏东西震开,便头也不回地起身走了。 薛无为不明白这一连串的变故为哪般,明明谈得好好的,马上就能商量价钱的事了,而且看黄明烁被吓破胆的样儿,加多少价码肯定孔千羽说了算。 到手的买卖就这么扔了?这位道友不仅道行高深,脾气也很古怪啊。 他收起手里的东西,也一溜烟追出去。 不走留着过年啊?他的水平他知道,捉个小鬼没问题,碰上厉鬼,那就得跟上次似的,被追得跟三孙子似的。 清晨时分的阳光虽然不强,阳气却不弱,黄家这书房朝南,一扇大大的落地窗,跟着黄明烁的两只鬼却能不闪不避地跟着他,显然是厉鬼无疑了。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孔道友,等等在下。”薛无为一溜小跑,追上准备回家的孔千羽。 “你怎么也出来了?”她自己厌恶黄明烁的为人品性,不想管他家闲事,但是薛无为明显是奔着挣钱来的,而且不是说他师父与黄家有些私交吗?就这么丢下不管? 薛无为是个人精,孔千羽这么一问,他立刻明白,简单解释两句:“嗨,师父他老人家教导我们,修行之人,修心第一,道行第二。” “既然孔道友都说了,他是罪有应得,我还管他死活干嘛。”他们紫霄观修习的术法,信奉的就是因果,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任何人想要干涉,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有些人值得救,付些代价也无妨,有些人不值得,那便不救,不沾因果,不惹业报。 只他到底有些不忍:“可怜那小女娃了,才两三岁的年纪。” 以他的本事,换了正确的八字,也只能推断出人还活着,位置大概在本市的西南角,而那边恰好是新开发的商业区,周末时分,人潮汹涌,寻一个小小的女娃,谈何容易。 这小道士心性倒是不坏。孔千羽心下暗道:黄雨萌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前提是只要黄明烁死得够快。 小丫头的死劫来源就是自己的亲妈,恐怕曲秋此时正无比纠结动不动手。 到底是亲骨肉,十月怀胎,骨开十指生下来的女儿,血脉相连。 无论另一半血脉到底是什么,都改变不了这个孩子是曲秋亲生的事实,想要下手杀了孩子再自杀,哪怕内心再如何崩溃,都会不断徘徊犹豫吧。 孔千羽回头看着已经渐渐透出淡淡阴气的黄宅,只要黄明烁死得够快,一切就还来得及。看他面相,这一两天的功夫罢了。 “放心吧,两天之内,黄明烁必死,我保那小女娃娃无性命之忧。” “真的?那可太好了。”薛无为一点没怀疑真假,人家可是大佬,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