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顿老提点!”
扶摇朝着顿弱行了一个弟子礼。
在这个天下,有人能够提点你,这便是一种幸运!
所以,扶摇朝着顿弱以弟子礼。
在这个时代,授人一字便为师,更何况是教人道理。
言传身教,又如何当不起半师之礼!
扶摇与顿弱走出商社,身边只跟着褚妖月。
三人都没有想过自身安危。
褚妖月没有选择的权力,而扶摇则是清楚,作为黑冰台的统领,顿弱绝对不会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不光是适用他,更适用顿弱。
而顿弱则清楚,这一次扶摇在身边,那位护道者也在。
那位的经历,他也是知晓一二,后来曾经听过,当真是一代传奇。
毕竟当初那位巅峰之时,手提一柄烂竹剑,就敢搏杀当时的天下第一人。
有那位在,就算是面对陆地神仙境,也有逃命的机会。
“少主,对于当下的临淄,以及齐相后胜的防间令如何看?”顿弱打量着临淄的街巷,不由得笑着,道。
扶摇对于他行了弟子礼,而且对方很是聪慧,为人处世,让人舒服。
故而,顿弱也以半师待之。
在一举一动间,悄无声息的教导一些东西给扶摇,也算是不负此行。
不负这一次他们的情谊!
“临淄看似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这里之所以治安良好,只是因为这里是临淄内城,属于齐都,象征着齐国朝廷的颜面!”
“任何时候,不管是何处的老世族都不是省油的灯!”
“当年商君变法,老世族反扑,让惠文王与商君以及公子虔出现了隔阂!”
“吴起入楚,最后被老世族逼死,一代盖世奇才,最后落得万箭穿心!”
“如今的齐地,可谓是汇集了除了大秦老世族之外,几乎全部的老世族,这其中,只怕是会有变故发生!”
“这些人,不可能安分守己!”
“哪怕这里已经不是他们的故土,但是,他们的骄傲还在!”
望着热闹的临淄街巷,扶摇笑容更显灿烂:“他们以为当今天下还是大周,以为秦王政是周天子!”
“他们忘记了,时代变了!”
说到这里,扶摇话锋一转:“齐相后胜的防间令,根本就是卑劣的搜刮钱粮的手段而已。”
“要不然,我等何以入临淄!”
片刻后,三人来到一处酒摊,顿弱朝着掌柜,道:“两碗赵酒,一碗茶水!”
“好嘞,客官稍等!”
两人落座,褚妖月警惕四方。
酒摊上,空无一客。
只有顿弱与扶摇以及褚妖月三人,外加远处因为天气,而懒洋洋的掌柜。
顿弱笑了笑,朝着褚妖月,道:“姑娘不必如此紧张,落座吧!”
“坐吧!”
这一刻,扶摇也是示意褚妖月落座。
点了点头,褚妖月抱剑落座。
片刻后,酒水上来,顿弱抿了一口,方才示意扶摇饮酒。
两人对饮,片刻后,顿弱笑着,道:“少主乃当世天骄,可知秦人的间客手段?”
闻言,扶摇诧异的看了一眼顿弱,见到顿弱眼中一片平静,方才笑着,道:“这些年,局势不稳,我一直都在祖地学习,对于此并不了解!”
“还请顿老赐教!”
满饮一口酒,顿弱笑了笑,然后看了一眼褚妖月。
见此,褚妖月起身,抱剑离开。
这一刻,褚妖月心头很是不忿。
既然不想让她听,那就不要让她落座。
她刚落座,屁股都没有坐热,连茶水都只来得及喝一口,就被顿弱赶了起来。
“我等策士,以商旅的身份进入他国,这在大秦历史上是第一次。”
顿弱笑着,道:“惠文王东出以来,我大秦邦交有四个分支。”
“一是执掌使节往来的行人署,二是执掌边地归化部族与相邻部族方国的官署,也就是典客官署,”
“三是执掌秘密刺探的黑冰台,四是以商旅名义驻扎各国都城的商社。”
“自王上筹划一统天下开始,以老夫与上卿姚贾为上卿专一执掌邦交,四分支则统由我们两人执掌。”
“战国列强铁血大争,无所不用其极。”
这一刻,顿弱深深地看了一眼扶摇,一字一顿,道:“在这个时代,邦交活动与间谍战完全一体化。”
“但凡用间,不外乎:以使节为正面,以策士为主流,以间臣为辅助,以刺客作为最后手段!”
“少主擅长兵家,想来也读过《孙子兵法》吧?”
闻言,扶摇抿了一口赵酒,语气幽幽,道:“非圣智莫能用间,非仁义莫能使间,非微妙不能得间之实。”
“微哉!”
“微哉!”
……
“能以上智为间者,必成大功。”
见到扶摇如此的回答,顿弱不由得有些欣慰:“哈哈,少主聪慧,老夫班门弄斧了!”
“顿老,如今的齐国,尽聚亡命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