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城外。
陈祖义在听到平湖大营倭寇的禀报之后,直接命令手下将那名倭寇斩首示众,表示这人是奸细,乃是来动摇军心的。
随后陈祖义表示,明日并力攻城,誓要将福州城攻破,不死不休。
等到所有手下的头领都离开之后,陈祖义留下了自己的同族兄弟陈祖孝。
“阿孝,我有件大事要交代你。”
陈祖义的面容凝重,在陈祖孝面前,陈祖义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你即刻带领一万大军,去福州港口,拦截所有敢于登岸的人。”
“无论任何人,没有我的命令,所有人都不得靠近港口,也不得上岸。”
“尤其是从平湖大营逃回来的人,更不能让他们登陆,全部扣押起来,等我日后处理。”
陈祖孝大惊失色,赶忙询问道:
“大哥,你是说平湖大营已经丢了?”
“可是刚刚,你不是...”
陈祖义摆了摆手,打断陈祖孝的话,说道:
“我刚才是为了稳定军心。”
“如今平湖大营很可能是已经被人偷袭了,为今之计,只有将福州城攻破,获取两广地区士绅的支持,方能继续我们的大业。”
“如果这个时候回返平湖大营,且不说敌军实力如何,我等全然不知。”
“就算是能拿回来平湖大营,只怕想要再进犯福建,也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了。”
“大明的援军很可能就快抵达了,若是不趁此机会,一举攻破福州城,咱们的大业终究难成。”
“平湖大营丢了没关系,那本来就是咱们为了攻略大明营建的大本营。”
“如今福州即将攻下,日后你我的大本营,就会是两广地区。”
“好了,你速速前去,绝对不能让平湖大营的溃兵,接近我军大营,影响我军军心。”
陈祖孝也知道此刻自家的处境,有多么紧急,没有再废话,拱手领命,转身离去。
陈祖义这边安排完毕之后,就开始亲自带人巡营。
...
福州城。
邓愈同样在带人巡视,不过邓愈就显得凄惨很多。
身上的铠甲已经破损十分严重,上下全都被鲜血沾满,不知道是邓愈自己的血,还是敌人的血。
在墙头之上,明军士兵们,全都东倒西歪的瘫倒在地,每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有暗红色斑点,这些全都是血液浸透后,留下的痕迹。
满身血污,但是这些士兵却根本不在乎,也没有力气去清洗,只是随意找个地方,就在城头上酣睡起来。
自从交战以来,连续高强度的作战,让这些明军已经是强弩之末。
所有人全都是高负荷的运行,与海盗拼命厮杀,抛头颅洒热血,时到今日,几乎是人人带伤。
如今,邓愈作为一军主帅都要亲临前线,浴血拼杀,率领后备队,随时投入战斗。
光是被邓愈手刃的倭寇,都不止十余人,可见战斗的残酷。
邓愈看着城头上,已经满脸疲惫的将士,知道这些人已经是精疲力尽。
也许明天,自己手下的这些将士,就会同自己一起,战死在这福州城。
至于今天前来增援的百姓,在夜幕降临之后,这些百姓在冷静过后,一腔热血消失,各自返回了家中。
尤其是在见到城下被屠戮百姓的惨状之后,这些前来助拳的百姓,更是害怕,夜晚过后,没有一人留在城上。
邓愈站在城头,遥望着城外,思索着明日的战事。
还在思索之际,突然一名亲卫上前,禀报道:
“卫国公,我们在城北抓到了一个奸细。”
“他声称是从海上而来的明军,非要求见卫国公。”
“海上?”
邓愈眼神疑惑,他作为国公,从来没有听过大明在海上还有驻扎军队。
水师倒是有几支,但是那些水师距离福建十万八千里,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带上来。”
如今形势危急,福州城城破已经在旦夕之间,邓愈没有别的选择。
如果真的是水军前来增援,那倒也是好事。
等到那名奸细被带上来之后,看到邓愈直接拱手行礼道:
“奉魏国公徐大帅之命,前来求见邓国公。”
邓愈闻言,不禁心中狂喜。
徐达竟然亲自前来,那就说明援军的确到了,邓愈此刻突然有种绝处逢生,山穷水尽的感觉。
但是邓愈听说这人是从海上而来,出声询问道:
“你怎么证明,你不是奸细?”
那人微微一愣,说道:
“卑职这里有徐大帅的亲笔信,请邓国公一看。”
邓愈随即撕开信封,认真观看起来。
笔迹确认无误,说话语气也与徐达一般无二,邓愈心中随即确信了几分。
“魏国公的意思我已经明了,明日我会依计行事,回去禀报魏国公,福州数十万百姓的性命,就托付于魏国公了。”
信使拱了拱手,随后转身趁着夜色,离开了福州城。
等到信使离开之后,邓愈原本沉重绝望的心情,顿时变得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