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一路上百感交集,任务没有完成,回去之后,还不知道那胡季犛如何对待自己,就这样怀着忐忑的心情返回了军营。
安南营帐。
见使者安全归来,上首坐着的陈哲平舒了一口气,心中不由暗忱道:
他都能安全归来,那说明安南国还是有救的!
胡季犛依旧冷着脸色,率先问道:
“事情办的如何?那大明官员怎么说的?”
使者垂着头颅,磕磕巴巴的将李进提出的条件说了出来:
“他们…他们说可以和谈,就是…就是提出了一个要求,需要…需要我们拿出一千五百万两银子…”
“一千五百万两?”
胡季犛当即瞪大了双目,一脸愤恨道:
“他们怎么不去抢!!”
想到那个小白脸将军,初见只觉得其身无二两肉必定一事无成,没想到对方倒是豪横,回回张嘴就是狮子大开口。
胡季犛只觉得怒火中烧,胸中的怒火无处发泄。
“砰!”
桌子上的茶盏被其大力摔了个粉碎,口中更是暴怒道:
“那小白脸当安南国是什么地方?张嘴就是一千五百万两,之前不还是一千万两的吗?借着安南兵败,他竟然还敢肆意加价,简直就是无耻,卑鄙,这种行为和强盗有何区别?”
“堂堂大明,养出来的竟然都是些小人行径的官员,这分明就是强盗,无耻啊!!!”
胡季犛气的脸色涨红,满嘴口不择言的骂声一片,整个营帐内都充斥着他的怒吼声。
其他人闻声,顿时被吓得战战兢兢,垂目低头不敢吭声,一旁的使者更是吓得趴在了地上,生怕惹祸上身。
陈哲平见胡季犛一直怒骂也不是办法,当即小心翼翼询问道:
“胡爱卿,大明如此要求,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胡季犛凶相毕露,扭头瞪了陈哲平一眼,吓得对方赶紧闭上了嘴巴。
胡季犛鼻子喘着粗气,显然被气的厉害,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说道:
“大明索要一千五百万两白银,这根本就是在敲诈,他们就是觉得我们兵败了,想趁机勒索我们。”
帐内众人闻听后,皆沉默不已,因为这就是事实,他们安南是失败者,再如何也干不过大明,他们除了按照要求去做,还能怎么办!
说到这里,胡季犛神色愤恨,似是下了天大的决心道:
“顶多一千万,再多就是妄想。”
一千万两,即便是减少了五百万两,也让众人听的头皮发麻。
安南国小民弱,以农业为生,这一千万两是安南国二十年的税收,他们哪有这么多银子给大明?
即便是给了,那…安南国今后又该如何?
正在这时,户部大臣黎浩站了出来,颤巍巍地说道:
“宰相大人,目前国库根本没有这么多银子。”
胡季犛闻言,目光盯着对方,神色狰狞的怒吼道:
“没有也得有,还是说你想第一个去死!”
黎浩被这声吼叫给吓得忍不住后退了两步,低着头颅,压根不敢对上胡季犛阴森的眸光。
胡季犛冷哼一声,继续说道:
“没有银子就要想办法弄到银子,我们打不过大明,但也不能原地等死。”
“派遣官吏下乡,先把今后十年的税收给收上来,无论如何要把银子先给凑出来。”
“如果到最后还是不够,就由文武百官来掏剩余的银子,缺多少补多少。”
陈哲平听后,顿时大惊失色,要一下子收齐十年的税收,这和让老百姓去死有何分别!
看着怒气冲冲的胡季犛,陈哲平只得壮着胆子说道:
“如果真这样做,那些老百姓也会被饿死的。”
“百姓危则国家危,到时候肯定会引起一众百姓揭竿起义,内忧外患,安南危矣啊!”
听到这话,胡季犛毫不留情的冲着陈哲平当场呵斥道:
“你是想百姓饿死,还是自己饿死?”
“银子拿不出来,我们一个都别想活着,那些百姓也更不用说!”
“谁不想自己掏银子的,就努力将一千万两银子凑够。”
“都凑不够,那都自己掏腰包!”
陈哲平只得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多说一句,而黎浩也鸵鸟似的默默退了回去,俗话说,死道友不死贫道。
百姓肯定是死定了,既然这样,不如先想想怎么才能把这一千万两银子筹上来,以免到时候还要自己掏钱。
就这样,使者再次带着任务出发,出使明军大营。
待使者离开后,胡季犛则是强迫陈哲平降下圣旨,将安南税收强行提高,并且强收十年的税收,以渡难关。
陈哲平一开始十分不愿意下旨,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下旨,强逼无辜的百姓,之后肯定会被天下人唾骂,到时候只怕自己会死得更快。
但是胡季犛却根本不顾及陈哲平的名声,二话不说,直接以其性命相逼。
对于胡季犛的阴狠手段,陈哲平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到最后不得不再次妥协,强忍着内心的恐惧,降下了税收的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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