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寿光跑走以后,村长立即叫人去找他回来。
旬二也趁机向村长告辞了。
回旬家的路上。
罗婶推着旬二的轮椅,开口问道,“滦儿,村长是想让你做什么?”
旬二没有隐瞒,直言道,“他想让我教赵寿光读书。”
罗婶“哦”了一声,又不解地问,“那你为什么不同意呢?如果你教赵寿光,村长应该会更加顾念着咱们旬家的好吧?”
旬二摇了摇头,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赵寿光从小被送到镇子里学习,没有长辈在身边,缺乏管教。村长又对他百般宠溺,娇生惯养,难免性子浮躁。我并不愿意教他。”
苏桃色很少听到旬二议论一个人,他会如此评价赵寿光,想来也是对赵寿光确实比较失望。
“哦~你不愿意教他就算了。”罗婶应了一声,又问,“他之前不是在镇子的私塾里读书吗?这怎么突然回来了?”
旬二叹了口气,“听说是在私塾里跟其他同窗闹了些矛盾,先生不愿意再教他,将他……赶出来了。”
“其他私塾先生也不愿意接手,所以,他只得回村。”
“村长想让我教,可是……刚才跟他接触下来,我也不愿意教他。”
“再者,我身体确实不太好,怕是管不了他。”
说到这里,旬二摇摇头。
苏桃色心中奇怪,那赵寿光究竟做了什么,竟然让旬二在第一次见面以后,就将此人否定了?
罗婶听旬二这样说,也明白了缘由,开口道,“这孩子这么不让人省心,不教他也罢。只是……”
“就怕村长不会甘心,还会上门游说。”罗婶心中忧虑。
若是其他人还好拒绝,可对方是大山村的村长。
他们旬家以后还要住在大山村,若是把村长得罪了,以后怕是不好混。
旬二摇摇头,“村长让我教他,并非是明智的决定。而且,我观那赵寿光,他怕是已经失去了继续学习下去的动力,别说考取功名,继续读书都难。”
“怎么回事啊?”罗婶问。
旬二叹了口气,不愿意再多说。
这时,苏桃色插话道,“还能如何?八成是在私塾里被人孤立或者霸凌了,让他对读书这件事产生厌烦。又或者,是村子里的小伙儿嘲讽他‘手无缚鸡之力’,总之,他肯定是被别人扰了心性。”
罗婶颇为赞同地点点头,“可惜了!”
……
快到旬家时。
忽然,远处有几个人朝他们的方向跑了过来。
跑在最前头的人竟然是谢独子。
他脚步踉跄,似乎是在奔逃,而后面的人则是在追他。
直到他跑近了,才见他浑身上下的衣服破破烂烂的,整个人看起来也有些疯癫,蓬头垢面,状态很不好。
后面一小伙儿冲苏桃色三人喊道,“快拦住谢独子!”
苏桃色看看自己的小身板。
她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子、罗婶一个中年妇人、旬二一个坐轮椅的残疾人,怎么拦住谢独子?
苏桃色不仅没拦,还往路旁边挪了挪,生怕被谢独子撞到。
却没想到,那谢独子看到苏桃色以后,眼睛顿时一亮,径直朝着苏桃色的方向冲了过来。
苏桃色吓了一跳,立即做好应战的准备。
旬二和罗婶也有些惊愕。
谢独子冲近以后,一把握住了苏桃色的双肩,厉声问道,“沈月呢?你把沈月怎么样了?”
沈月?
苏桃色微微蹙眉,她才把沈月解决掉,谢独子就得到了消息?
谁告诉他的?
苏桃色暗暗运气,挣脱开谢独子的手,冷声道,“我能把沈月怎么样?昨晚,她已经死了,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谢独子摇头,自言自语地道,“不是的,阿月没死。她活了!阿水道长说,那个复活法阵,可以让阿月活过来!”
苏桃色眉头皱得更深。
阿水……
果然又是他。
一些修行之人,死去以后,不去轮回。他们可以继续在阴间修行,称为鬼修。
阿水现在就是这样一种状态。
苏桃色道,“你被他骗了,沈月怎么可能复活啊!她已经死了。”
谢独子突然抓狂,“我都说了,她活了!她活了!你把她怎么样了?她现在在哪里,你把她还给我!”
苏桃色笑道,“她可是牛大山的媳妇儿。谢独子,她不是你的……”
“不!不——”
谢独子突然跪了下去,抱着头痛苦地哭嚎,“我应该早点儿救她出来的!我应该早点儿带她私奔,也许,也许她就不会死了……”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该死!”
“阿月!阿月啊——”
谢独子跪在地上发疯的同时,追着他的那几个人,也终于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口中骂骂咧咧,“这混蛋,跑得太快了!”
谢独子还在哭嚎,“都怪我,都是我的错。靠近我的人都会死,都要死!阿月,我对不起你……我现在就来陪你!”
说着,谢独子猛然暴起,朝着旁边一户人家的墙面上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