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明日,我发现罗先生有恙,或是你有变数,再或是我曾祖,师父,甚至是絮儿!?”
“看得穿命数,看似一切立于不败之地,可顺命而为,那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你说,罗十六看着杨青山道长一步一步走向真正安息之所时,他内心如何?”
“他有没有想过,这天,是真他娘的操蛋。”
“这命,也是足够的冷漠无情!?”我声音变得重了很多,另一只手,顺势便抓住了腰后挂着的伞柄,微微颤栗。
“这……”张立琮明显无法回答我的问题了。
我们又往下走了好长一段距离,他才摇摇头,说:“毕竟不是先生,我只是一个道士,如今我追求的只是天伦之乐,当一切圆满后,我更想天人合一。”
“至于你说的杨青山,我不认识,只能判断,那是罗十六至关重要的人。”
“他蝉化了吗?”张立琮再问。
“你们都这么想蝉化?”
我感觉,张立琮的话,好像说到了某个点上。
只是一时片刻,我还无法透彻的理解这个点。
“出道之人,自然还想得道,蝉化是魂归天,身散地,真正的天人合一,我自然想。”张立琮回答我。
不知不觉,我们的话题就从郭得水身上拉开了。
这引导出了更多的问题。
我知道自己变得更强了。
可我内心,又有了更多的郁结,便是郁结这天的不公。
若不顺这命数,就是所谓的逆命?
“你尽量多活些年吧,毕竟我和絮儿,可能没有你那么高尚的思想和节操,说死就死,蝉化还是死,若是你兵解,絮儿肯定哭的肝肠寸断。”我尽量收起思绪,顺着张立琮先前那句话说了下去。
“呵呵,大抵是廖老活着,我便能活着,想得道是想,我知道,懂得,是知道和懂得,至于现在,我还做不到。”话语间,张立琮抬手,黄葫芦便朝着口中抖了抖,他耐心的咀嚼,吞咽。
一晃眼,我们已经走到了先前挂尸的那一处宽敞山体空隙了。
晃晃悠悠的尸体,就像是无声的风铃,相互轻碰着。
我没再和张立琮提郭得水的事儿,手也从黑伞上挪开。
钻死气吹开的那条洞时,难免的,还是有些压抑感笼罩。
经过先前天元先生常玉死的那一段洞道,我心头略有叹息和默哀。
终于,我们回到了出口,先后钻出洞外。
江老和白廉贞本来在远处等待,匆匆朝着我们走来!
随着他们接近我们,两人的脸色也逐渐变了。
“蒋先生……铁刹道长,你们怎么两人出来了!?”素来镇定的江老,失声问。
“无碍,他们都在墓室中等我们。”我解释了一句。
江老这才松了一大口气,拍了拍胸口。
白廉贞谨慎的问:“大长老无事发生吧?”
“他挺好的。”我回答后,稍稍一顿:“常玉先生遇难了。”
白廉贞眼中遗憾。
江老的身体略僵硬,低喃道:“这样的危险,丧命的先生已经很少,总算在能接受的范围内。只要得水不出事便好。”
其实,江老的话,多少有些自私了。
只不过,对于整个天元道场来说,或许他们真觉得,郭得水的命更珍贵。
我自问自己,大抵是做到一视同仁的。
再多添加一层关系,就是蒋家和天元之间情分。
若是郭得水死了,郭天玉断后,纠其根源,还是落在了我高祖身上,他对不住天元。
收起思绪,我沉声和江老说道:“江老,我会尽全力,保住郭先生的命。”
江老微颤了一下,冲着我深深鞠了一躬。
“蒋先生多大义,饶是当年,像是先生这样直接干脆的人也不多,得水是郭家最后的骨血,求蒋先生务必保住,我无法上去,若是我能上去,就不用一直这么麻烦蒋先生了。”
江老就差明说,能他死,都不能让郭得水死了。
不过,他对我所说的话,没有任何强求,没有任何道德绑架,只是发自肺腑的恳求我。
“江老请起。”我搀扶着他的肩头,让他站直。
江老这才直起腰背,稍稍正色了一些。
“蒋先生,铁刹道长,他们都在,那你们下来,是做什么?”白廉贞慎重的问,将话拉入了正题。
“去见一见,白树封,请他一同上去,我们找到了解八宅一脉毒素的药皿。”张立琮回答。
白廉贞的眼睛,瞬间瞪得如若铜铃一般!
“解药……找到了!?”他颤巍巍说。
江老同样目露精光,惊喜连连。
“八宅典籍记载的的确没错,须弥中有神人,尸肉可解毒,只不过,有一些麻烦,那尸体很特殊,是以仙芝燕胎所尸解,以整个须弥之气来温养,我们本意是开棺取尸,可小郭以天元先生结阵,以廖老血符压阵开棺,还是瞬间被吸干了一条胳膊,断臂才能活命。”
“我们无法开棺,只能看白树封是否有这个本事了。”
张立琮这一番话,让江老面露惊骇,最后又堪堪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