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树封似是并不在意,他看向我,眼中颇为惊叹,赞誉。
“蒋先生出手便果断至极,这一柄分尸刀,的确无尸不破!”
“白观主言重了,我只是趁机出手,你吸引了吞精气的白雾,八位长老束缚了尸骸,若非如此,我是不敢上前分尸的。”我语气稍显的谦逊。
白树封呵呵一笑,道:“无碍,这并非趁机,而是合作无间,否则即便是我,也要吃些亏,蒋先生恰好出手,反倒是保存了我们的实力,节约了时间。”
语罢,白树封目光扫视八方,指了指我们来时方向,道:“还等什么?将尸肉全部拿到那边去,远离这水晶棺,本观主要细细端详。”
立即,那几名八宅长老用八宅鞭缠着尸块,朝着这祭坛下方走去。
若是在其它风水地,毁掉穴眼中的尸体,往往尸体和风水早就融为一体,即便是不山崩,穴眼也会崩塌,玉石俱焚。
可这须弥山中,毁了神人尸骸,墓室都没有丝毫变化。
甚至暖意变得更重,地面砖石冒出的幽绿色光晕更多,更为浓郁。
神人尸骸以须弥生气供奉,算是不停的消耗,它的毁去,更像剔除掉了须弥上的一只蛀虫。
白树封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示意我下祭坛。
我多看了那水晶棺一眼。
棺材本身是透明的,里边儿并没有剩下任何物品。
不过,这墓室之中,已经有大量的典籍了。
不知道他的阴阳术,是否在其中?
转眼间,一行人到了祭坛下方。
八片尸肉乱七八糟的摆在地上,并没有淌出血来。
仔细看了,能瞧见细细榕根在断裂尸体的横截面上。
不是它没有血,而是燕胎,将它榨的太干,正应了药皿的形容。
“廉贞,将那一块尸肉取给本观主看看。”
白树封随手一指白廉贞脚下的尸块。
那是腹部的位置,生着最多的燕胎。
白廉贞瞳仁微缩,额头上泌出薄汗。
我眉头稍皱,心头稍稍一沉。
显而易见,大家都没有动手碰尸肉,是不能确保,还有没有危险。
白树封自是明白这道理,却让白廉贞去拿,这就是要让他以身试毒的意思。
为什么要白廉贞试,原因更不用多说了。
白节气正要弯腰,他身前还有一块大腿处的尸肉,也生了不少燕胎。
白廉贞眼中一慌,就要动手。
我动作比他们都快,分尸刀探出,刺中白节气面前的尸块,随手一挑,便将其抛起,探手,接在手中。
正常尸体应该是沉甸甸的,这尸肉却轻飘飘的,像是一块空心的木头。
“白观主,你看看,是否能入药。”我淡笑,将尸块递出,顺手收起了分尸刀。
其实,我探手的那一瞬,白树封的眼神,便稍稍有了一丝冷意。
此时,他面色就和翻书一样,变得极为冰冷。
“白观主,你我皆是逆命之人,你看得出来,我的血才是切开尸体的根源,你能抵挡白雾,和这逆命有着不小关联。没有万分把握,还是不要让长老碰到尸体的好,这是解药,也是毒药。”
“八宅的损失,已经不小了,无论是四长老还是大长老,都是忠心耿耿于八宅之人。”我语气平稳,随和的说道。
白树封的眼睛,又稍稍微眯了一些。
他没有伸手,同样没有接话。
气氛,一瞬间变得有些凝滞。
不过,这凝滞只持续了几秒钟,便消散。
白树封接过那块尸肉,静静的端详。
他居然又摘下来了一小片燕胎的叶子,送至鼻翼间轻轻一嗅。
在下一秒,白树封的眼中出现了陶醉。
“燕胎,不愧为仙芝。”白树封喃喃道。
我心神稍稍镇定了一些。
其实,我先前说那番话,多多少少有些逾越的意思。
毕竟,白树封是观主,白廉贞是长老而已,我多言,算是干扰了八宅内部。可事实上,白树封差一点儿就不是观主了,只是时机问题,让他更能坐稳观主之位。我也不可能看着他让白廉贞犯险。
“只不过,我稍稍有一些疑惑,需要蒋先生为我解答。”M..
白树封看向了我,微眯的眼睛倒是睁开了,脸上满是笑容。
他这一笑,反倒是让我有些神色不定。
“白观主但说无妨,我知道的,必然详细解答。”我稍稍拱手。
白树封稍顿,才说:“蒋先生先前说,让我看这尸肉,能否入药?又说,这是解药,也是毒药。”
“毒药之说,我倒是明白,毕竟郭先生断了一臂。”
“蒋先生也知晓,我八宅一脉喜欢制药,更喜欢用尸体来制药。”
“可解药一说,从何而来?”
“难不成,此间有人中了什么毒吗?”
白树封这一番话,极为慢条斯理。
可当他话音落罢时,我却感觉到了极为锋锐的芒刺,从四面八方袭来!
除却了白廉贞,白节气,以及那位八长老略不懂,其余几个长老,全都是骇然,且惊疑的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