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罗宅,我一眼瞧见了何采儿。
她正在堂屋张望着我们这边,神色透着仓皇和紧张。
屋内还有一人,是个年纪很大的老太太。
我之前从未见过她。
她翘着小脚躺坐在一张椅子上,身上穿着花花绿绿的服饰,左侧腰间挂着一串铃铛,右侧却别着一根铜棍,铜棍上缠着条条缕缕的白绫。
在那椅子下边,还有一柄很厚很重的刀!
我隐隐觉得,这老太太,怎么同何采儿有些像?
徐诗雨领着我们进了堂屋内。
那老太太嗬嗬的咳嗽了两声,冲着我们点头示意。
沈髻微微侧身,喊了一句何老太。
我本来也想喊一句来着。
可想着,我喊沈髻姑奶奶,那这何老太,我喊个啥也不合适啊?
此时,何老太又半垂着眼睑,似是睡着了。
“罗十六,还是联系不上吗?”沈髻又开了口。
何采儿正在安排我们坐下,徐诗雨给我们倒茶。
壶嘴儿倒出的水,冒着白色烟气,杯中茶叶飘散着轻响。
徐诗雨手微微一僵,低声道:“今早上刚联系上了,十六说遇到了山崩,同行之人有死伤,他正在处理善后,会全速赶回来,可能还要两三天的时间。”
“我和他说了这里的处境和情况,还说了一些关于蒋先生的事情……”
语罢,徐诗雨放下茶壶。
她勉强笑了笑:“蒋先生不是说过,他师长在此处,他回来之前,都不会有碍吗?”
我点点头,说对。
沈髻嗯了一声,堂屋内又陷入了怪异的安静。
“我以为,柳昱咒会跟着你们一起来,这位柳道长是?”徐诗雨打破了沉寂,和善的看向了柳玄桑。
柳玄桑站起身来,冲着徐诗雨抱了抱拳,沉声道:“再下柳玄桑,师承二长老柳化道,辈分之上,是当今大长老的师弟,大长老刚出关,我不知晓,他会不会来此处。”
“玄桑早已见过罗先生多次,可罗先生未曾注意过我,此次能见罗先生,也算是一大幸事。”
我:“……”
一时间,我有些不忿。
柳玄桑对我那种态度,对罗十六,居然就截然相反了?
徐诗雨侧身行礼,轻声道:“玄桑道长言重。”
柳玄桑脸上挂着笑容,坐了回去。
沈髻视线落至我身上,问我,是否要将我曾祖和师父叫出来,我们稍作商议,等罗十六两日,然后动手拿下马宝义?
我思索片刻,便如实说了,我师父在布置风水局,曾祖告诉我,让我不要轻举妄动,等他们联系我,还说了内阳局面有变化。
“变化?”沈髻皱眉。
徐诗雨,何采儿,甚至躺椅上的何老太,都看向了我。
我摇摇头告诉沈髻,我不确定变化是什么,可我揣测,这和壬河有关。
接着,我又说了马宝义可能抓了壬河的事情,我还讲了,壬河本来要用十二口活青尸来换我……
沈髻顿时面沉似水。
“十二口活青尸,外加一个官尸鬼匠……”
“不怕符的官尸鬼匠。”我又补充了一句。
沈髻的脸色更难看了,目光却瞥向我腰间。
我身体略僵,顿时就后悔,自己说什么不怕符……这下,压力又给到我这边。
恰逢此时,我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我赶紧站起身,说自己去接个电话,便走出了堂屋。
拿出来手机,又是我师父那个号码打来的。
我立即接通,还是無先生的话音传来。
“休息至天黑,夜深之时,便带着你现在能带上的所有人手,去马山义庄。”
我脸色陡然一变,不安道:“现在就动手?可罗十六最多两天就回来,多一个人手,把握……”
“现在就要动手,马宝义,快要化血了,血后为青,那时候就晚了。”無先生语气凝重。
我强忍着心悸,又问他们会不会来帮忙?
無先生告诉我,他们一直在看着我,他让我打散马宝义的精气,再将它引下马山义庄,最好能入阳江水。
顿了顿,無先生又道:“你师父的风水局,就在那里。”
我眼皮一直跳,呼吸都要凝滞了。
我问他,那怎么打散马宝义的精气,我手上有通窍分金尺,难道不能直接镇住他吗?..
無先生沉默许久,才道:“镇,也不是直接就能镇,除非在官尸鬼匠化煞成活尸的时候将其镇住,如今就得将其先定住,使其精气溃散,虚弱之时,才能镇尸。”
我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不安的说,那应该怎么打散他的精气?
“十观相术。”無先生说完,又凝重的叮嘱我,让我一定要万分警惕。
如今的马宝义很危险,而在暗中,还有我们对付不了的麻烦,决不能掉以轻心,他不能多说,因为说了,就会生变数。
电话,又一次挂断。
收起来了手机,我心头却蒙上了一层阴云。
暗中还有麻烦?
那又是什么鬼?
从腰间抽出来通窍分金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