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这样,我依旧心有余悸。
“灰太爷……这么对红河我,你忍心?”我痛心地说道。
余光却瞧见,灰太爷身体一扭,不拿屁股对着我了,反倒是脑袋朝着我的脸。
我:“……”
“眼珠子就是零食,零食不能当饭吃。不然到时候灰太奶跟着张立琮变得很猛,灰太爷你就只能当老婆奴,三宫六院就只能做做梦了。”我又嘀咕了一句。
灰太爷压根没搭理我,发出轻微的鼾声。
困意再一次袭来,我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我睡得很浅,总觉得不安宁。
我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头,压在我身上的那头獒犬,变成了一座山!.
那山要将我压死时,一双手将我从山脚拽了出来……
梦很简单,好似一切有惊无险。
可场景转而一变。
我身处于一个空寂无比的镇中。
忽而,胸口遭到了一阵重击。
我感觉身体好像被一股冷气贯穿。
那一瞬,我耳边听到了哀嚎和惨叫,脑袋似乎被无数只手抓住,要将我撕裂!
我一声惨叫,居然没发出声音。
猛地坐起身来!
瞪大了眼睛,我捂着自己胸口,胸前没有任何伤。
“梦?”我喃喃了一个字。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屋子里好像阴森了很多,有个人正在盯着我一样。
我鬼使神差的去看床边,鞋子尖对着床。
我额头冒了汗。
其实,我有很多习惯。
倒也不能说是习惯吧,就是瘸子张教我的小规矩。
血衣不挂窗,屋檐不打伞,鞋尖不对床。
干背尸这一行,要很小心,尽量不能把死人带回家。
我肯定不会犯忌讳,尤其是这种低级错误。
那是谁进了我房间?
白粟,白麓,白涧?
起身穿上鞋,我推门出了房间。
让我脑袋一懵的是,院里头空空荡荡,怎么没有一个人?!
“曾祖?!师父!?”我大声喊到。
没有人回答我。
我又喊了罗十六,沈髻,刘文三。
还是没人理会我。
我去推开了几道房间的门,屋内哪儿有什么人!
他们走了?还是说出了什么变故?
难道那些尸体打上来了,他们和壬家动起手来,没人喊我?
这也不可能啊?
我觉得脑袋发疼,隐隐有种昏厥的感觉。
心砰砰的狂跳,快要从嗓子眼里迸出来。
我用力去咬舌尖,迫使自己清醒和镇定,可不知道为什么,我舌头居然不疼?
又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脸也不疼?
我还没醒?!
想到这里,我头皮就发麻了起来。
小时候,蒋幽女来缠身我,我就做过很多次鬼压床的梦,甚至不能说是鬼压床,就是她让我醒不过来,想要在梦中杀死我。
当然,那会儿她被怨气萦绕着,中间又有壬家的黑手,并不是她本意要我死。
老张叔次次能救我,恐怕不光是因为老张叔,还有我师父暗中的帮助在内!
迫使自己镇定下来。
这梦,和我小时候的有些类似。
可我现在又没招惹到什么鬼祟,就算是被壬家盯着,可我身边那么多人,身上又有定魂幡的木棍,通窍分金尺……
我是怎么中招的?
我心头发寒,眼皮更狂跳。
壬家!壬家肯定是暗中动了什么手脚!
天黑了,应该回到镇上的那些活尸没有来。
看似是他们在寻觅机会,实则,他们准备了这种阴险的手段?
可到底是什么鬼,能让现在的我中招?
师父,曾祖,罗十六,沈髻,刘文三……还有那几个箬冠道士,怎么样了?
他们有进入这奇怪的梦里吗?
瞬间我就反应过来,曾祖和师父,还有几个箬冠道士,不可能中招,因为他们没睡觉。
其余人,就说不定了……
冷不丁的,肩头忽然被人拍了拍。
我猛地回过头去。
一张苍老的脸,几乎要贴在我脸上。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他眉心上一道洞穿的伤口,显得极为狰狞可怖,苍白的脸,没有丝毫血色。
他的眼神,格外怨毒。
“你,姓蒋……”空寂的话音,像是在我脑海中响彻。
他骤然抬起双手,来抓我的脖颈!
我朝着腰间抓去,可我抓到的,居然是一个圆溜溜的东西。
低头一看,那居然是一个人的脑袋,她仰起头盯着我,那是个女人。
在她的眉心上,同样有一个洞!
“你,姓蒋!”她尖锐地喊道。
我腰间,并没有任何家伙事儿。
没有通窍分金尺,没有板斧,没有木棍!
有好几个人,蹲在我身下,仰头看着我,那女人只是其中之一!
我头皮发麻,身体更僵硬!
那老人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