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周围变得更安静了。
灰叔没有说话,我也不知道如何开口才好。
白树封是逃了没错,可他伤得也不轻。
即便八宅一脉擅长医术,张立琮那拼尽全力的剑,也绝对没那么好消受。
“罗先生,你怎么看?”我问罗十六。
罗十六倒是没犹豫,说:“白观主替我们挡住张立琮,又受了伤,我们断然不能丢下他不管。”
罗十六的回答,和我想法基本吻合。
道义上,我们肯定更不能不管白树封。
另外,真要是不管他,白树封肯定会翻脸。
现在我们这关系,没必要闹到那一步。
点点头,我表示赞同。
罗十六思索片刻,他和灰叔说,让他随时注意警惕,如果我们靠近张立琮了,就要提醒一下。
灰叔点头,说好。
灰太爷从他肩膀上下来,爬上了我肩头。
吱吱,灰太爷叫了几声。
灰叔迟疑了一下,才说:“灰家太爷,我觉得,咱们还是不能那么办,就算真能成,也一定会死伤不少。”
灰太爷抬起腿抖了抖,它钻进我衣服里头,不出来了。
至于灰太爷到底说了什么,灰叔没翻译。
凭借着对灰太爷的了解,我隐隐猜测到几分。
这时,罗十六和我们示意跟上,他径直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我和灰叔立即跟上他。
罗十六有很独到的寻人之法。
事关地相堪舆的传承,我不好多问,这一点,我心知肚明。
我们本来处于一定斜坡的山体上,罗十六先是循着下山的角度走,时而又往上走。..
天太黑,我分不清方位。
差不多走了得有一两个小时。
我们身边的树林愈发密集,愈发高大,大致我们应该又下了山,走在了山脚缓坡的位置。
这里应该不是我们来时的方向,至少,来时我们是通过植冠峰上山,到了覆釜,又下至覆釜边缘的燕巢。
现在极有可能,是走在了最大的那座屏障之峰的山脚。
其实,也是这先天算风水地的山脚,算是一定程度的离开了山体。
我不由得腹诽,白树封逃便逃罢,居然往山外跑。
看来他是真的伤势不轻。
罗十六忽而停下脚步,我们同时停下。
身边都是参天大树,颇有种原始森林的感觉。
“白观主!”罗十六厚重略带磁性的声音,在周围回荡。
灰叔的鼻子耸动两下,他径直又往前走去。
我眼皮微跳,喃喃道:“灰仙擅长寻踪,灰叔当初可把我追杀的够呛,看来,白观主不打算和我们碰面,灰叔却能走到他脸上去。”
忽而,林间又传来一些响动。
更前方,似是有人在咳嗽。
灰叔脚步加快,我和罗十六同样加速。
一两分钟后,走到了一颗树皮都发黑的杉木脚下,树后,缓缓走出来一人。
白树封脸色略发白,像是失血过多。
他肩头的衣服有两处破洞,贯穿伤中塞着药粉,此时血已经止住了。
距离近了,我瞧见白树封的面具上,有一处微微的凹陷。
他身上透出的情绪,依旧是忌惮,甚至比先前更浓郁。
“不知道,是地相堪舆找到了我,还是管氏阴阳术?”白树封哑声说:“我对灰仙有些防备,用药驱逐了身上的气味。”
灰叔语气略恭敬。
“远距离,的确找不到气味了,可距离近了,能察觉到血腥,白观主失血不少。”
罗十六随即回答:“我牵头寻白观主,不能因为观主受伤,而我们单独离去,于情理不合。”
白树封稍稍靠在了树干上,他缓缓坐下来,盘起双腿。
“便在这里修整吧,等白观主伤势愈合一些,我们得找个高处,看这屏障峰的穴眼在什么位置。”罗十六看向我,又摇摇头说:“树太多,生气浓郁,可对于分金定穴来说不是好事,看不清山体,甚至瞧不见星象,你我二人都有掣肘。”
我点点头,罗十六所言的确不错。
虽说白天休息得挺久,但这一番颠簸,也让人疲惫不止。
一屁股坐在地上,从背包里取出来压缩饼干,我看得发呆。
灰太爷同样钻了出来,我拆了一个放在地上,嘀咕了一句:“太爷先吃。”
啪嗒一声,灰太爷落地,它嗅了嗅压缩饼干,尖溜溜的嘴巴一挑,那饼干被甩飞至草笼子里。
“吱吱。”灰太爷冲着灰叔叫了两嗓子。
灰叔立即会过意,他本来都坐在地上了,迅速起身,钻进了丛林中。
接着,灰太爷又和我吱吱叫个不停。
我摸了一张灰仙请灵符出来。
灰太爷尾巴不停的甩动着,它从地上衔起了一根干燥的树枝。
我一拍脑瓜,才开始在周围搜集木柴。
罗十六倒是哑然失笑。
不多久,我搜集回来了不少柴火。
本以为灰叔会带回来个野兔子,或者野鸡什么的,没想到他抓到的居然是一头带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