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是真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师父的奶奶,李花容!?
花容月貌,当真是个好名字。
我完完全全没料到,他会让我办这件事儿!
我也记得清楚,师父在斥责壬家人时,提起过的那些话。
她奶奶,杀了很多人!
为了救他父亲李阴阳,为了救那位柳家道士,在悬河旁大开杀戒!
至此后,她便成了真正的凶尸!
无法投胎,一身孽债。
短暂的紧张激动后,我身上又冷汗涔涔。
能够救李阴阳,还有柳家道士的凶尸,是什么级别?
那一役,又是壬家和三苗之人的共同算计,场面绝不会小,手段绝不会弱!
现在距离以前,少说是超过了一甲子还多的时间。
年份那么久的凶尸,可和我正常接触的那些尸体,完全不同!
真要说杀过很多人,我遇到的方士,可能都没杀多少。
“师父,你奶奶是什么级别?”我试探的问了一句。
“活青尸。”师父回答了三个字。
其实,我青尸见得不少了,可这么多年份的,还真没见几个。
师父又道:“真要论凶性和级别,得追溯到我父亲出生那年,我母亲便成了水中的活尸,她是母煞,又是青尸煞,先天就强过其余青尸一大截,可下水,又能上岸,能对付她的人,不多。”
“……”
“您父亲出生那年?距今多少年?”我没忍住,问了师父一句。
“近百年了吧。”师父的眼中,出现了追忆,又道:“悬河本身就是阴龙脉,阴气常年滋养,她杀人后,阴气聚拢的更快,当年父亲本给她留过符契,之后她主动将其交了出来,否则的话,我不会让你去的。”
“……”
直觉告诉我,这差事一点儿都不好办。
不但不好办,还有生命危险,更重要的是,对方是师父的奶奶,那就不能下杀手,甚至不能伤尸体。
相当于,对方不认识我是谁,我要将她安安稳稳的收服。
一时间,我有些打退堂鼓,可看着师父的双眼,他眼中的期望,还有掩饰不住的悲伤,我话没能说出口。
师父除了我,还能找谁帮忙呢?
曾祖下手也狠,玩青尸皮的,搞不好,他奶奶也认识曾祖。
在辈分上,师父的奶奶,我又该怎么称呼?蒋盘和李阴阳辈分一样,那是我高祖,蒋一泓是高祖之上,刚好和李花容等辈?算是高高祖,先祖级别了?
我觉得这个近百年的定义也不一样,普通的凶穴,或者凶宅内百年凶尸都很可怕。
悬河这种大阴龙滋养的活青尸,手中有大量性命的母煞,绝对和其他的活青尸有质量上的区别。
甚至我怀疑,方士过去,都得被打出几颗金丹出来。
“刘文三,行吗?会不会闹出什么意外?”我小心翼翼的问。
“实力是对不上的,可论水下功夫,他说第二,目前的捞尸人没人敢承认第一了,奶奶应该不是随时都苏醒的,时间是枯燥的,活尸本身会看着身体腐烂而痛苦,化煞之后,这种痛苦却变了,成了漫长岁月的煎熬和孤寂。”
“性格也会慢慢的被侵蚀,如果没有大毅力,就会愈发的凶狠。”
“你们可以尽量的掩藏自己,再下水去,对了,你身上的板斧,莫要带上,这把斧头,我不知道她认不认识,时间过去太久,很多事情,都说不清了。”师父指了指我腰间。
“行。”我点点头。
“那……什么时候出发?”我试探的问师父。
“张立琮恢复之后,你们就可以离开,具体什么时候去九河县,自行决定。”师父说。
我冲着师父伸了伸手,慎重的说:“师父,符。”
师父递给了我一小摞符,数量要比之前多得多,我不由得咋舌。
”我得叮嘱你,这些符,在水里是没用的,你得让她上岸,可让她上岸,她不会站着不动让你贴符。”
“不要让她变成破尸,否则,那不是你可以抵御的存在,多年生存在悬河中,她想走,你便留不住。”
我接过那一摞符,点点头,说:“收到。”
师父眼神不解了一瞬,下一刻便恢复正常。
我清点了一下手中的符,大抵都是五行镇魂百相归一符,还有几张五岳镇命符,看来,这两种符,就是无伤镇尸的。
“如果你能将尸身带出来,就立即前往二气山,切莫路上耽误。我和你曾祖,近期内都会在二气山。”师父又道。
我表示明白。
他离开了房间,我踌躇了片刻,才从屋里出去。
曾祖还是在闭目养神,张立琮的房间安安静静,没有声响。
一时半会,我看张立琮没有出来的可能,便去羌族的路上晃悠了几圈。
主要还是松弛一下心境,毕竟师父给我说的事情,干系太大。
途中遇到了几个羌族人,我都友善的和他们打了招呼。
晃了一圈儿,又回到院门处时,我瞧见了另一个院子门开着,郭得水居然刚好在门口,他还笑呵呵的和我抱了抱拳。